祁仞低頭對著燭光挑魚刺,聞言不甚在意地回了句:“她今年這麽這麽大方?以往也這麽出手闊綽嗎?”
“你常年不在家不知道,她平日裡怕我在府中受大娘她們欺負,錢財珠寶從沒少過,說是讓我打點好下人,省的被欺負。”
傅予安點點頭,心道確實很有必要。
“不過這今年居然差人打聽了每個人的喜好,都送了一份,也是有心了!許是沾了我們殿下的光呢!”
祁仞也點點頭表示同意,把那白嫩的魚肉夾到傅予安碗裡,道:“早年受了那些勢利眼惡仆的苦,有錢能使鬼推磨,反正都是些身外之物,好好打點也是應該的。”
“確實。”傅予安深以為意,“回去你也去吧庫房開開,收拾些東西來給大家分分。”
祁仞說好,左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捏了捏他的-
回去路上正好遇到了倪姨,她好像專門在那等著一樣,一臉為難地看著兩人。
傅予安連忙掙開被祁仞拉著的手,問她怎麽了。
“將軍,殿下……我……”
她神情有些為難,絞著手指不知該如何開口。
傅予安和祁仞對視一眼,皆不明所以。
怎麽了這是大過年的?
“但說無妨!是想告假嗎?”
“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是……當初您救了我和我閨女,我們很感激你們,但是……這事實在是對不住……哎呀……”
這到底是怎麽了?
“前幾日奴婢母親來信,她知道了奴婢的事便說讓我們回去找她,所以……”
祁仞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是想結一下工錢是吧?”
“不是的不是的!”倪姨連忙擺手,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難堪又窘迫,“主子救了我們,怎麽還敢要工錢,就是……這才這麽幾個月,乾的還不夠抵過你們的大恩大德……我……心有愧疚……”
“你不必介懷,”傅予安笑道,“本就是舉手之勞,沒想要什麽報答。不過可以先等幾日麽?最近過節人手不太夠,你也知道。”
倪姨啊一聲,臉色有些為難,但還是點頭應了。
祁仞拍拍她的肩,拉著傅予安繞過她回了沽鶴苑。
“怎地忽然要走?當真奇怪?難不成是什麽仇家找上門來了?”祁仞解下外袍,很是納悶。
傅予安哭笑不得:“哪有那麽多仇家,倪姨不過就一平民百姓。不過她這個情況,若是回娘家恐怕境遇會很尷尬。”
祁仞歪頭疑惑道:“啊?她回她親娘家裡有什麽尷尬的?自家親生女兒在外邊受這麽大苦,能全乎回來就該燒高香了我看!”
“不是,你想啊,俗話說這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本來女子便被三從四德束縛著,如今她算是親手拉相公下了大獄……當然這是那男子罪有應得,但是……”
“她還帶著孩子,再找人家怕是不好找。”
傅予安點點頭。
“我想,她之所以能忍那男人那麽多年,一是為了報答當初那老婆婆所說救命之情,二則是為了閨女能有個完整的家。”
祁仞定定看著他苦惱一會兒,輕笑出聲。
“被擔心了,她又不是非得找個男人嫁出去。回頭多給點盤纏,實在不行便回來接著在王府乾活,總不會沒出路不是!”
他把傅予安抱在懷裡,下巴抵在他發頂,喃喃道:“都會好起來的,我們也會好起來的。事情就快要結束了,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他沒由來地就感覺鼻子一酸。
為了不被他笑話,傅予安埋頭悄悄蹭了蹭眼,嗯了一聲。
祁仞卻當他在撒嬌,當即便來了興致,看他怎麽看怎麽可愛,讓人恨不得揣兜裡一輩子裝著才好!
他低頭親下去,眼底醞釀著什麽,是傅予安熟悉的,並且在前幾日小竹喜宴那個晚上看到過的東西。
還來不及說拒絕,便被男人按著推到了床上。驚呼都被對方吞下,蠟燭兀自滴著蠟油,徹夜不休。
半夜折騰完後傅予安累的不想動彈,頤指氣使讓他抱自己去沐浴。
祁仞正想出去叫人燒水,傅予安丟不起這人,拉著他勸道:
“大過年的,非要鬧得滿院子皆知?你自己去!”
“好好好!”祁仞照顧他的心情,聞言隻好妥協,親了他一口後把人放下,乖乖去燒水了。
結果最後進來抬水的還是院子裡的小廝。
傅予安皺著眉瞪了他一眼,無聲質問。
等人走了,祁仞才把他從被子裡剝出來,放到溫度適宜的熱水裡,解釋道:“大家都守夜呢,那麽大動靜怎會瞞得住!你也別多想,就當不知道。”
“我怎麽能當不知道?!都跟你說了別弄別弄,大過年的,這是對神靈的褻瀆!”
“關神靈什麽事?我弄的是你又不是天皇老子,你這話怎麽顯得我是個罪人似的!”
“你就是!”他氣鼓鼓地捶了他一下,又羞又惱。
把他收拾乾淨後,祁仞便就這那半涼不熱的水隨便洗了洗。
床單是傅予安撐著自己換的,原先的早就髒汙不堪,被團成一團丟在地上,祁仞出來看見後便順手扔到了浴桶裡。
他鋪地皺皺巴巴,祁仞也不敢有怨言,還誇了他兩句。
好賴話還是能聽出來的,傅予安身上乾爽,心情也跟著好了些,於是便也大度地沒跟他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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