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你想弄便弄吧!正好給小竹放幾天假。”
祁仞含笑看他一眼:“我也是怎麽說的。小竹,這下你沒話可說了吧,快走吧!我和你主子都還等著早日喝你的喜酒呢!”
倆主子都發話了,小竹也擰不過他們,左右看了看,又囑咐半天,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傅予安咳嗽兩聲,搬了個小板凳坐他旁邊,陪著他一起。
“感覺好些了麽?這幾天夜裡我聽你還是咳嗽,是不是這藥不管用?”
“哪會好這麽快!許是那幾天畫稿憂思過度,所以一生氣便……”
祁仞手中動作頓了頓,心裡又湧起無限的愧疚來。
“抱歉,我當時太生氣了,說話沒輕沒重的……下次不會了!”
傅予安擺擺手壓著咳嗽笑笑,表示並不在意。
他沒有煎藥的經驗,但這回好歹是比上一次好了許多。
祁仞心疼地不得了,看他悶頭喝了那麽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連忙拿過一邊的蜜餞遞過去。
傅予安覺得他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哪有那麽嬌貴,又不是小孩子,他想,還要什麽蜜餞!
但畢竟是一片好心,傅予安伸手接了,一隻扔到自己嘴裡,一隻拈著塞到他口中。
祁仞眼神黯了黯,口中蜜餞甜味膩人,傅予安看著他的眼神含著笑,像是無聲的邀請。
“安安……”
他忽地壓過去,吻上他嘴唇。
嘴角一些殘留的苦澀被他細細甜吻掉,蜜餞的味道在兩人口中蔓延開來,傅予安手腳發麻地被他壓著,毫無反抗之力。
“好苦……”他說,“以後不會再讓你這麽苦了……”
傅予安跟他抵著額頭,笑彎了眼。
他伸手回抱著祁仞的背,微不可查地嗯了一聲。
好像就這麽稀裡糊塗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臘月二十七,宜婚嫁。
傅予安和祁仞如今身份都不好拋頭露面,於是隻好讓祁仞蒙了面裝作他的侍衛。
陣勢不大,但也絕對夠體面。
小竹父母雙亡,傅予安便親自把她從將軍府送上了花轎。
祁仞站在他身後,目送花轎離開。
傅予安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祁仞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忙低頭看去,正好對上他一雙含淚的眸子。
祁仞:“哭什麽?又不是見不到了?就是走個形式,這不還是得回來嘛!”
傅予安被他捉了現行,窘迫不已,胡亂抹了兩把,轉過身去不讓他看。
祁仞無可奈何地輕笑一聲,扳過他肩膀面對面看著他,動作輕柔地幫他擦乾淨眼角的淚水。
“大喜的日子,哭什麽勁兒!走,先去換衣服,待會兒還得去喝喜酒呢!你想哭著喝酒嗎?”
傅予安想了想那畫面,覺得滑稽地不行,頓時噗嗤一聲笑出來,揮掉他的手轉身進了府。
祁仞舒了口氣,快步跟上去。
李柯在京中的朋友也不多,更不用說小竹這個常年跟著住在深宮裡的。
認識的都給了請柬,就連書鋪的黃老板都來了,挺著大肚子到處敬酒。
“哎呀以前還是個小丫頭,這一轉眼就要嫁人了!”黃老板喝得上了頭,紅光滿面地,“小竹是個能乾的小丫頭啊!小子,你可是有福嘍!”
李柯訥訥應了,舉杯跟他微微一捧,幹了杯中酒。
傅予安好笑地看著他們交談,一轉眼自己眼前的杯子又被前來湊熱鬧的夏修給斟滿了。
他動作微頓,有些無可奈何:“我喝了快一壺了!別倒了,你自己喝吧!”
祁仞溫聲轉過頭來,見他被欺負,於是怒目圓瞪,搶過傅予安的杯子仰頭幹了,語帶威脅:
“予安病剛好,你再搗亂便叫傅晏驍把你帶回去罷!”
一聽這話他頓時怕了,連忙舉手求饒:“行行行!我錯了我錯了!這好不容易才溜出來,你可別跟他說啊!”
傅予安無奈地笑笑,打圓場道:“這不過喜事嘛!我病前幾天就好了,多喝點也無妨!來,我敬你一杯!”
夏修挑眉,一副“你看你看人家自己都沒說什麽”的表情,很是囂張。
祁仞被下了面子,面具下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很是精彩。
李柯端著酒過來敬酒,看到祁仞臉色下意識就想跪下請罪。
雖然如今他做東,但祁仞畢竟是他主子。
傅予安在桌下掐了他一把,輕咳一聲提醒他不要這麽嚇人。
“將軍……屬下敬您一杯!”
祁仞閉了閉眼,斂了神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柯:“……啊,那我也幹了。”
這片兒氣氛屬實古怪,他把先前想說的那幾句感謝的話咽了回去,匆匆逃離。
傅予安語氣帶了些責備,拉著他坐下,低聲訓道:“你嚇唬人家做什麽?李柯都嚇走了被你!”
“男子漢大丈夫,這麽膽小可怎麽行?你少喝點,不然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傅予安知道他只是說說而已,不敢真的怎樣,但一旁看熱鬧的夏修卻怎呼起來:“啊呀!你這是什麽意思?要打人?!不要臉啊!”
第六十九章 當年身份
他聲音不算小,一時間周圍賓客都紛紛把目光投過來,傅予安恨不得找塊地縫鑽進去。
他薅著夏修把他往外拽:“你去小孩那桌吧!我求求你,你真的不適合喝酒,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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