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分明都是他。
“下回我也要這樣親!”他指了指最上邊的一張畫稿,趾高氣揚要求道。
傅予安看他一眼,快速收拾了,道:“下回再說。”
就是沒門的意思。
照他這麽凶狠的樣子,若是真跟這畫上似的按在床上親,那還得了!
我可不敢冒這個險,他想-
過了七夕天氣便逐漸沒那麽熱了,傅予安又在山莊混了幾天,便打算著回將軍府。
聽說大夫人已經回去了,這次出來也沒跟她們只會一聲,不知道這回去要怎麽開罪人呢。
那鸚鵡還在府裡掛著,雖說留了小廝照看,但還是多少有些不放心。
當初雖說是折辱人送來的,但確實是個機靈的小東西,一來二去便養出了感情來。
外邊雲聚起來,翻湧著叫囂,雷聲滾滾,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在這快一個月了,祁仞一直沒能再清醒,整日裡上山下水,說著是來避暑的,但最後整個人都曬黑了一圈。
傅予安幫他在脖子上抹了些蘆薈汁,數落道:“出去玩別打赤膊了聽到沒?你看你曬得,不知道的還以為放架子上烤熟了呢!”
祁仞不以為意,心說我在南疆什麽樣的毒日頭沒受過,哪有這麽嬌貴。
但一想這不正說明他關心自己嗎,於是便只能偃旗息鼓,乖乖坐在那被他揉。
外邊又是一道閃電,不多時雷聲炸響。
祁仞感覺脖子上的力道猛一重,於是轉頭問:“你害怕打雷嗎?”
“談不上害怕。”他說,“只是突然這麽一響,有些意外。”
傅予安放下瓷碗,起身去關上了窗。
雨點終於落下,劈裡啪啦落在屋頂上,砸在河水裡。
天色更加昏暗了,明明剛過晌午,卻像是要晚上了一般。
“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啊?”
“等雨停了罷!不知道要下多久。”
昨日便突然變冷,今天下了雨,想來是秋天要到了。
這雨來勢洶洶,但沒下多久,第二天便掛上了太陽。
夏修還很舍不得他,哼哼唧唧要人多留兩天,傅予安微笑著拒絕,說讓他可以回到京城再在將軍府玩。
他這才不情不願地放開拉著他的手。
看著這兩人這般黏糊,祁仞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悄悄走到同樣沉著臉發呆的傅晏驍身邊,低聲道:“你不管管你家小公子?看把我家安安迷的!”
“你怎麽不管管你家的?”傅晏驍捶他一拳,“講不講理?”
幾人正在馬車旁依依不舍,遠處馬蹄聲漸近,一名侍衛裝扮的男子騎馬而來。
慶王認出是自己府上的,於是皺眉厲聲喝道:“何事如此慌張?!”
“回稟王爺,宮裡……宮裡出大事了!”
傅予安心中一驚,心說舒老不是在宮裡為陛下診治麽,怎麽還能出事?
“是太后……太后她老人家……薨了!”-
太后這些年身子骨一直不好,眼下終於壽終正寢,也算是早有預見。
按理說傅予安也要進宮服喪,祁仞放心不下他,也鬧著要一起去。
慈寧宮裡一片縞素,玨妃也要去跪著,只能把祁仞自己留在寧池宮裡。
傅予安跪在一眾皇子公主裡,低著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跟太后攏共也沒見過幾面,談不上什麽感情,如今也只是做做樣子,省的落人話柄而已。
不過她母家和皇后母家向來交好,如今他一死,恐怕太子那邊會更棘手一些。
舒老不是在宮裡麽?給陛下的仙丹那麽管用,怎麽也沒給她幾顆吊命呢?
傅予安想不通,便索性不再想了,略微轉頭瞧見旁邊的妃嬪堆也有一個心不在焉的,頓時沒忍住冷笑一聲。
那小妃嬪注意到他,咦一聲轉頭看過來,傅予安連忙轉過頭,假裝沒看到。
“哎!你是幾皇子呀?我怎麽沒見過你?”那小妃嬪伸手撿了個小石子,扔到他懷裡。
“……”可真是不怕死,估計是新入宮的。
難為老皇帝這麽一大把歲數,還想著納妃,也是色心不死。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做了個搖頭的動作,跟他打手勢。
那妃嬪看不懂手語,但也理解了他的意思,眼神頓時同情起來,小聲啊了一聲:“你是個啞巴呀?”
片刻後才恍然大悟,捂著嘴驚呼一聲:“你是七殿下?!”
傅予安點點頭,又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裡。
前面的人哭聲陣陣,小妃嬪百無聊賴,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天。
當然大部分時候傅予安都只是點頭或者搖頭。
兩人就這樣消磨了不知多長時間,直到前面公公尖細的嗓音響起,他們這才得以起身。
傅予安揉揉發麻的膝蓋,一瘸一拐地往外走,那小妃嬪又說:“你要回玨妃娘娘那裡嗎?待會兒我去找你!”
她眼裡滿是不自察的欽慕,傅予安心頭咯噔一下,連忙擺手拒絕,指指宮門示意自己要回去了。
“我叫孫菡,殿下,我們下次再見!”她笑得見牙不見眼,明媚又嬌俏。
孫菡一溜煙跑遠了,玨妃領著傅陽曜從後頭過來,道:“殿下也在這兒,真是巧。不如和本宮做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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