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轉頭看去,卻見一位眉眼深邃的男子,鼻梁高挺,眉毛濃黑,一頭卷發豎起一半,身上雖穿著寬袍大氅,卻怎麽肯怎麽不倫不類。
不像是燕國人,到跟那些個捉來的俘虜差不多,像是……天昌人?!
傅予安心中一驚,試探著問:“敢問公子……有何貴乾?”
那人手掌按著鎖骨朝他微微鞠了一躬,笑道:“這店裡生意實在是好,沒有旁的空座了,不知兩位公子可否施舍鄙人一個座位?不會白給,兩人的飯菜我幫你們付錢,當是報酬可好?”
他聲音清麗,倒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來。
加上那麽一張瑰麗好看的臉,傅予安下意識看向了他喉嚨。
有喉結,應該是個男的。
不過這一口中原話說得倒是流利標準,也不知究竟是何來頭。
但人家既然張口了,他們也不好拒絕,只能往旁邊挪了挪,讓這人坐下。
第一百零八章 她好可愛!
“看兩位模樣,倒不像是江南人士?可是來尋親訪友的?”
那男子很是自來熟,笑眯眯地問。
傅予安和夏修互相看看,誰都不願意回答。
最終還是夏修出了聲:“啊……公子好眼力,我們確實是……訪友。”
按理說這種寒暄客套話應該有來有往地再問他一句“你呢”,但他們不想有來有往。
誰知那公子竟自顧自地解釋:“鄙人也不是知州人,不瞞你們說,我是天昌國的,聽說大燕美食多,便來嘗一嘗!”
這下兩人警惕起來,傅予安問:“城中不是不讓天昌國的進麽?公子倒是好本事。”
“嗐!有錢啊!我是來做生意的,其實很多時候在知州住的時間比在天昌多多了,也算是半個大燕人!”
這話傅予安不知該怎麽接,索性乾笑幾聲,心裡暗自後悔為什麽非要進這家店。
那公子似乎是沒感受到這氣氛尷尬,竟開始自我介紹起來,看樣子是真想跟兩人交朋友:“鄙人有個大燕國的名字,喚做姚雪松,不知兩位公子名諱?”
傅予安:“……”
大可不必!
夏修倒像是破罐子破摔了,拱手道:“在下夏修,這位是……”
“祁予安。”
他還是給了個假名。
姚雪松點點頭:“原來是夏兄和祁兄,幸會幸會!”
這姚公子實在是活潑,兩人那般沉默,最後都被他拉著聊了一個時辰的天。
“也是那菜上得慢!”夏修忿忿,“下回絕不去了!”
傅予安也跟著附和:“對!菜還不正宗!這要是在京都是要倒閉的!”
“說不定就是在京都倒閉了才來的。”夏修說,“反正我們以後還是不要來了,那姚公子怎麽這般自來熟,我真是服氣。他還問我們住處,真是的!”
傅予安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行了,反正你過不了幾天便走了,也見不到幾回。”
夏修搖搖頭:“情況有變,那天昌國使臣又說路上遠,要我們寬限幾日。”
寬限幾日,那豈不是可以帶思齊去壽宴了!-
祁仞回來的時候依舊是一身的塵土髒汙,一看就知道是又在軍營校場混了一天。
傅予安已經沒有先前那般粘他了,祁仞幾乎每天都要往軍營跑,日暮西山才回來。
傅予安正沐浴完,抱著卷書在燈下等他回來。
“怎麽不擦頭髮?照亮了怎麽辦?”祁仞風塵仆仆地進來,看到他這幅乖順樣子心裡便柔軟舒適。
他拿起一旁軟巾幫他輕柔地擦著頭髮,問道:“看的什麽?”
傅予安皺了皺鼻子,答非所問:“去沐浴!髒死了!”
祁仞自知不乾淨,隻好悻悻收手,把軟巾在他腦袋上纏了兩圈,這才轉身繞到屏風後,就著他沐浴剩下的些溫水簡單擦洗了下。
等他出來,傅予安已經擦好了頭髮,上床躺著了。
祁仞撿過軟巾擦了擦頭髮,用內力烘乾自己的,又把他的也給收拾妥當,這才上床。
傅予安翻了個身到他懷裡,語氣有些埋怨似的:“最近怎麽這麽忙?都見不到你人了!”
“這不是天昌國要來使臣,我們得加緊部署,以防萬一。”
他在傅予安眉心落下一吻,唇漸漸向下,親到他鼻尖,雙唇。
傅予安乖順地張嘴迎合,在無暇顧及其他,任由他一步步攻城略地,微微弓起了身子。
祁仞翻了個身,大床錦被也跟著晃蕩,把兩人藏在下頭。
“燈!”傅予安要躲,手卻攬著他肩膀,欲迎還拒的模樣。
祁仞隻當沒聽到,堵住他的抗議,就在這昏暗曖昧的燈光裡俯下身看著他。
這簡直是太羞人了!祁仞在床上雖說也是會欺負他,但大部分時候都是照顧著他的心情,知道他害羞要熄燈的,怎地今日卻……
“許久沒仔細看過你了。”祁仞含糊不清地說,“今日點著燈?行不行?我把你藏在被子裡,別怕。”
傅予安咬著唇妥協,從鼻腔裡哼出很小的一聲“嗯”,算是答應。
紅燭搖曳床被晃蕩,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停下。
下人重新抬了沐浴的水進來,祁仞把他擋在被子裡,看著他幾乎要困倦地暈過去。
浴桶夠大,但同時容納兩個成年男人也有些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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