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字我寫得不好,我再另寫。”
開玩笑,他身為魔尊,怎麽可以留下字不好的黑歷史!還是在迴淵手上!
迴淵不在意這個,搖了搖頭,叫他好好坐著,而後掌心憑空現出了一條銀色發帶,交到晉琅手上。
其他峰都有師父贈予的玉牌信物,迴淵這位常年與收徒無緣的天尊當然不可能準備這些。
但別人弟子有的,崖柏峰自然也不能少。
這條發帶看似簡單,繡著銀色的流雲,若在日頭下,會顯現出細水流動的錯覺來。其中包含了迴淵的一縷道法氣息,能叫迴淵時時感知晉琅身在何處。
晉琅握著發帶,感受手心流動的涼涼水意,眼簾半垂,鬢邊長發垂泄,掩去了他半張面容。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迴淵本就冷情,也不在意他說不說話。
他正色,慢慢喚了他的名字。
“晉琅。”
晉琅心中一動,氣息亂了幾分。抬眸看向迴淵,竟有些手足無措。
“今日起,你便是我迴淵的唯一的親傳徒弟。”後者正視於他,薄唇起合,一字一頓,“此後,喚我做師尊罷。”
作者有話要說:
迴淵:從零開始養徒弟。
晉琅:啊哈!老婆喊我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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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修煉(捉蟲)
清池之中,森森寒氣翻湧,少年散發,盤腿靜坐其中。
身上隻穿著一件薄薄的褻衣,此時已被寒池清水浸透,緊緊貼附在身上,身體線條若隱若現。
仔細瞧,會發現他面上毫無血色,唇口泛白,身體微微發顫,顯然被寒池凍得不輕。
直到迴淵傳音,才從水中起身,慢慢離開寒池。
穿過重紗,晉琅赤足,走到迴淵所在的那間木屋中。
桌前,迴淵正襟危坐。
這個嚴己自律的男人無論在那兒都端得正直,藏在衣服後頭那挺直的腰板叫人遐想。晉琅視線黏在上頭許久,怕迴淵起疑,才收回視線,在案桌旁乖乖入座。
桌上有支焚到一半的香,還有一個桃紋緞布包著的細軟。
盯著那柱香,晉琅心裡誇了誇自己。有進步,好歹能撐到快半柱香了。
迴淵知道他是單木靈根的資質,用靈水滋養可助長修為。作為世間最強的水靈根,迴淵手上的水靈法器斷不會少,但晉琅才剛築基,他的修為根本承受不住上階法器,隻好從最基礎的靈水入手。
為此,迴淵在後峰尋了空處,挖出一潭半人高的池子,再化雪導水填進去,叫晉琅每日去泡上半柱香。
待身體修為提升之後再用法器。
人魚晉琅表示:聽我說謝謝你。
靈水對他來說有好亦有壞,滋補是自然,但也是對他忍耐力的極致考驗。
在這片處處充滿迴淵水意的地方,要他克制著魚尾顯現,真是無比折磨。
迴淵也不瞧那香,隻道:“明日再去泡半柱香。”
然後便是讓他看看細軟裡可有缺失。
處理雜事的弟子最多只能把包裹送到山下,沒有迴淵許可,他們是無法進入崖柏峰的。數百年來,除迴淵之外,第二個踏足這塊仙土的也只有晉琅一人了。
晉琅身上還套著迴淵那套寬大的衣物,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他本不想在迴淵面前打開細軟,聽他這麽說,又坐了回來,開包驗貨,看看東西全不全。
這一看,不得了。
乾坤袋不見了。
裡頭存放著凌越海衝分秘籍和他親手畫的自畫像半成品!
凌越海衝分秘籍倒還好說,那自畫像是個麻煩!
當日他勇闖天涯,滄瀾宗許多長老修者都見過他,甚至還有葉棲竹,他也見過自己的真身。若是一個不小心,拾到乾坤袋的家夥拿了畫像給葉棲竹,追本溯源,他們肯定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可一個剛築基的小修士,怎麽可能見過魔尊?
這個謊無論如何都圓不過去。
“可是缺了物件?”
迴淵見他動作停頓,出聲詢問。
晉琅思緒轉得飛快,他兩手攥緊軟布兩角,顯得有些緊張。
“有一隻粉色的乾坤袋,是玥兒小師姐暫借於我的。它不在這兒,師尊,我想回小院去瞧瞧,或是其他師哥師姐遺漏了也不一定。”
迴淵卻道:“其他弟子尋見了,自會歸還她。”
晉琅一聽,頭都大了。
那張自畫像就夾在繪本裡,其他人或許不會翻閱,但小師姐一定會在某一天翻開那些書仔細閱讀!
這就他娘的致命!
晉琅面露難色,裝出一副軟怯模樣,欲言又止好一陣,小聲說道:“可是…徒弟一件重要物件落在裡頭了。”
“是什麽?“迴淵身邊漸顯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紙鶴。
這意思,準備飛信傳書,讓玥兒送到山腳下,他親自去取。
晉琅人都麻了。
他不可能把實情說出來,只能佯做個懂事聽話的乖徒弟,壓低了聲音,討好地說:“徒弟不敢勞煩師尊,我…我自己去取罷。”
說得忐忑,不知道迴淵會怎樣回答。
然而香灰無聲傾落,迴淵給了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他竟是起身,帶上晉琅,親自去尋玥兒師姐,幫他討回物件。
晉琅當場震驚:臥槽?迴淵你他媽是不是崩人設了?你這麽好說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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