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 本該在三十五年前就該實現!”蕭閆莊的面容因妒恨而扭曲,卻不得不承認,魔尊看他現在這個樣子,覺得更順眼些。
老端著一副淡淡然的樣子,他都想上去撕了他的臉。
不過,就算他久做背鍋俠,也不代表他所有的鍋都必須背下來。
晉琅自想噴他,你他媽時運不濟,關我屁事!
但一想到三十五年,這個時間太過精準,也太巧妙,晉琅便停了嘴,默默看他表演獨角戲。
大概是謀劃了千年,無人相語,小夥子傾訴欲很強。三下五除二就把晉琅想知道的消息都禿嚕出來了。
“我幼能卜卦,可知他人天命,唯獨,不能算我自己我。我窮其一生,摘星卜卦,終於在垂暮之年,為我自己,算出了一掛。”
“汪洋入眼,鮫人成群,鳳尾滿目,珠蚌結雲。波濤之上,無數鋼鐵飛行,我看清了,那是仙人座駕!”
“可我運勢平平,遠不及天道垂愛的天之驕子。”
“憑什麽!憑什麽天道垂憐的不是我!!”
“你可知那是何地?那是天界!是天意在召喚我!”
“我苦心經營如此之久,就連另羞嫿的修為和記憶都被我奪來了。你知道,那兩人反目成仇,鏖戰數十年間,我偷取了多少運勢嗎!”
在晉琅眼中,此刻的蕭閆莊臉部已經崩了,可以看出這幅身軀也不是他本人。若他不是一名正經修煉的修士,那如今他的身軀應該也是偷來的。
他笑了又停,停了有笑,最後望向晉琅:“三十五年前,我本該有機會邁入天界!卻是你!”
滿面憤然,一雙目怒視著晉琅金燦燦的魚尾,眼中的妒忌憎恨幾乎要化作實質溢出來了。蕭閆莊瞠目欲裂:“是你!是你奪走了原該屬於我的一切!”
晉琅隻字未言,眼見他在暴怒之下,催動閻羅鏡,鏡中新一波攻勢襲向迴淵等被困在鏡子中的人。隨後,他們反擊的招式便通通從鏡面射|出,撲襲晉琅。
刀光劍影,璨海浮星,人魚在職中中遊動,快到讓人難以捕捉其蹤影。
只見金光靈活地遊動於方寸間,綢緞般碩大的魚尾開漾,驚鴻掠影,晉琅沒有受到任何一點傷。
晉琅還算是個不錯的傾訴者,他未曾說話,卻在遊動的間隙中抽空揮動九方瀾劍,輕易碎開攻勢。
蕭閆莊深知如此簡單的陣法很難傷到晉琅皮毛,他千年的準備也不可能局限於此。
星雲湧動。
他朝來浮空碎隕,像是要在晉琅周身堆砌出一個壁壘,將這尾金色人魚困死。晉琅的星沐藍火悍若驚鴻遊龍,舞動間擊碎大大小小不同的星隕。然而隕石越積越多,晉琅本身還要避閃鏡中折射的各類招式,一時間金藍交匯,倒是繪出了一圈煜煜光輝。
晉琅不慌不忙,甚至還有空嘲笑他:“天界?你可知那是何處?!”
三十五年,時間正好和他被迫魂穿星際的交疊。晉琅一直搞不明白的這一點也被蕭閆莊解惑。他不過閉關修煉,為何會魂穿星際,又為何無恙歸來。合著全是蕭閆莊在搞鬼!
魔尊覺得很可笑,他更不會吝嗇於說出真相,走一走殺人誅心的路子。
他滿眼嘲弄,打心眼裡覺得蕭閆莊的言行可笑至極。
“你認為的天界,不過是超乎於你認知之外的,另一個平凡世界。”晉琅有很多很簡練的語言可以概括講述,但是吧,這些名詞過於專業,蕭閆莊這個文盲還不一定能聽得懂。
那算了,沒興趣解釋,晉琅就挑最打擊的話扎他。
他又道:“更可笑的是,你說我奪了你的機遇?卻沒曾想過,你為了開啟通道,費力散布禁術,那些偷來搶來的氣運中,正包含著我的氣運?”
蕭閆莊愕然一怔。
“你做的那麽多,根本,就是在為我,開啟機遇。”
話說得很慢,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敲擊在蕭閆莊的心臟上。
三道禁術。引鬼紋,妖花術,還有提運丹,全都在為蕭閆莊汲取氣運。然而這些被汲取氣運的能者修士,或許很少有活到現在,或是運勢比堂堂魔尊還強的家夥。
晉琅能攀高稱首,且不提他前身的悲慘遭遇,光是後者為尊的氣運,普天下,便無人能敵。
被偷走的那些氣運根本就與他本人掛鉤,蕭閆莊處心積慮如此久,壓根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在為晉琅做嫁衣。
太可笑了!
蕭閆莊想偷取氣運登頂人生巔峰,卻不知道,自己一直被命運玩弄於股掌之中。
這比嘲笑他的卑劣行為更能刺痛一個長期狗苟蠅營的人。
他很恨地看著眼前得意洋洋的金色人魚,難以遏製的怒氣不斷攀升。
可人魚呢,微微仰首,大大方方任由他瞧著,晃動的魚尾魚裙在浮空蕩漾,每一寸閃爍著煜煜金輝。稍微有些修為的,甚至還能感知到他身軀周圍環繞著的,迴淵天尊的氣息。
要說這氣息啊,人魚就更高興了,簡直能嘚瑟上天。
他雙手環臂,袖袍把手都籠掩飾了,唇角還掛著一抹笑。
“也得謝謝你,若不是你,本座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同迴淵心意相通。仔細說起來,你還是我二人牽橋搭線的媒人,你想要什麽賞,或是更多氣運,同本座開口,自當滿足。”
你千辛萬苦求的,他壓根兒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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