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尋,你!”
“你什麽你,要不我是你哥,你以為我會管你。”
赫連沁一腳給他踹去。
“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讓我在別人的地盤撒野,你怎麽不想想你妹妹我萬一被暗殺了怎麽辦!”
赫連尋:“你以為要是不這樣,你這條小命能保住。”虧得是他榨幹了腦子想出來的絕世好法子,不然現在他兄妹兩個的腦子怕是都保不住。
赫連沁:“切!”
赫連尋眼睛瞪得像銅鈴。“你有好辦法你來。”
赫連沁憋了半晌,憋得臉紅了都沒一個主意。只能乾巴巴地道:“沒有。”
兩人一母同胞,半斤八兩。
“但是我還是要試試。”
“你!”
“我說了那麽多你就沒記住一個字兒!”
赫連沁就杵著,跟頭倔牛似的。
“行行行,你自己試吧。不過到時候你要是惹到了人可別怪我沒跟你說。”
“我知道!”赫連沁霎時笑得跟一朵花兒似的。
“哼,還有。”赫連尋壓低聲音,“這事兒是你自己要做的,可跟我無關。”
“好,無關!”
赫連尋:“立字據。”
赫連沁梗著脖子瞪他。“你是我的哥哥,你不能見死不救。”
“呵呵,你也知道哦。”赫連尋直接掏出紙筆,“寫,畫押。”
“寫就寫!”
“啪啪”幾下,簽了大名摁了指印。
赫連尋迅速收好。“嘿嘿,那你好自為之。我出去忙去了。”
他們來大燕,為的是越過北邊戎族與大燕通商交易。他們有良駒,有皮毛,但是一直深受鄰居北戎的侵擾。
只要大燕幫他們一把,這交易他們願意讓利。
但是讓多少,怎麽讓,他現在都還不知道。
對,是不知道。
赫連尋撓撓頭。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父親會讓他跟妹妹兩個空有一身腱子肉,沒有腦子的兩人來。
這個談什麽,怎麽談,赫連尋沒有想好。
也沒敢告訴其他人。
大燕問他們來幹嘛,他甚至把親妹妹交代出去胡謅了一個和親。
赫連尋彈了彈手上妹妹剛剛畫的押。
他只有這麽聰明了。
啊!對了!
赫連尋生得凶惡的臉作出一副友善的表情。“妹,你記著要繼續演啊。演得越凶越好。”
“我不想。”赫連沁轉頭,她有事兒要做。
“不行。”赫連尋拉住她,“你要是不凶,到時候那些人直接能悄無聲息地把我們兄妹兩暗殺了。”
爹說了,大燕最喜歡搞暗殺這一套。
他那麽威猛聰明的父親都差點中了招。
“你要是不答應,那你剛剛的事兒也別想了。”
“知道了!我做就是了。”赫連沁指著圍牆,“你現在可以滾了吧。”
“沒禮貌。”
*
春三月。
地裡的番薯已經牽藤,元阿笙領著雲瀟院的人將藤條剪下來,再斷成一截一截的。
除了院子的地,還有雲瀟院後邊能種的地方全給種上。
可這一點也才用了不到一行的番薯藤。
“阿笙。”
元阿笙看著背簍裡的番薯藤眨眨眼。
老顧來了。
他揚起笑,趕忙衝著他招招手,“老顧快來。”
“阿笙已經種下了。”
顧恪決掃過地裡的情況,眼中帶了思忖。阿笙果然知道怎麽種。
不過他沒表露出來,而是接過元阿笙的背簍掛在自己的肩上。
“我這邊的地都種完了。”元阿笙眼巴巴地看著他。
顧恪決輕笑。“不是說了,東苑的地,阿笙隨意。”
“你說的。”
“嗯,我說的。”
前頭顧恪決也說過類似的話,那一遍元阿笙沒完全當真。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跟顧恪決確定了關系。
顧恪決是他的,顧恪決的東西也是他的。
這樣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種。
元阿笙衝著顧恪決咧嘴,笑得大大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嗯。”顧恪決將他耳側的碎發勾到耳後去。曲指,蹭了下他的臉。“夫人盡管不客氣。”
元阿笙耳垂一紅。
他飛顫著睫毛猛地拉著他的衣襟。
顧恪決順著他的力道往前。臉頰微熱,再抬頭,小少爺已經撒歡兒似的跑遠了。
“阿餅阿團,拿家夥!咱們去開荒!”
“好嘞!”
顧恪決悶悶一笑,一邊細心觀察阿笙種的紅番薯,一邊跟上去。
地裡起了壟,壟與壟之間隔了不到一尺。番薯藤斜插在壟上。一截約莫巴掌長,留了一兩個芽點在外。
顧恪決眼珠微動。
看來得好好問問阿笙。
以雲瀟院為起點,向著西邊蔓延。那些冬季被雪打死的花枝還沒來得及被替換完,就已經被雲瀟院的主仆佔了地方。
土已經松了。
現成的東西,直接將剪好了的苗往地上斜插就行。
元阿笙看著自己的紅薯藤一點一點佔滿了整塊地,嘴角含笑。
忽然身邊一道陰影覆蓋,顧恪決蹲在了自己身邊。
元阿笙看著他拿著苗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髒兮兮的手往顧恪決的手背摸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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