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你真棒!”元阿笙笑眯眯地給他點了兩個讚。
“大伯厲害!比爹爹厲害!”
顧恪決揚眉。
隨後,他跟打了雞血似的。
一連幾下,柳枝上已經掛滿了魚。
“百發百中!”
“大伯厲害!!!魚呀!”
元阿笙抱著奶娃娃娃,兩個眼冒星星,嘴巴裡的好話不要錢似的蛢命往外冒。
顧恪決見笑得明媚的小少爺。
心中的漣漪四起。
他低頭,看著手上一串的魚,低低笑了。
何時,他也像個毛頭小子似的,被夫人誇一誇便如此得意了。
本來還想慢慢來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魚就已經有多的了。
“老顧,上來上來。”
河裡的魚多,莊子裡的人偶爾也會抓來吃。不過因為莊子裡有專門養魚的湖,河裡的魚自然消耗不大。
就這麽一會兒,顧恪決抓到的魚多就不說,個頭還一個比一個大。
顧恪聽從元阿笙的話,拎著滿滿的漁獲往岸邊去。
元阿笙將顧棋安往他懷裡一塞。隨後拿過他手中的柳枝。“你看著棋安,我去試試。”
“小心點。”
“知道啦!”
顧恪決在一堆石頭裡面走得四平八穩。可元阿笙才上來才知道被水衝刷數年的圓石頭一點都不好走。
他壓低身子,摸著石頭靠近最近的一個大水坑邊緣。
老顧是在河水中間抓的,他沒那個能耐,只看到這人為挖出來攔著少許魚兒的坑。
衣擺撩起,蹲下。
河水悠悠,水草在水裡舒展。
魚兒遊動,不像老顧抓的巴掌大的。看脊背,應該是二指寬的。
瞄準了魚的下方,手中的樹枝猛地一插!
水花比顧恪決弄出來的那些水花加起來都大,活像是故意攤開了巴掌拍在上面的。
顧恪決繃著唇,別開頭。
元阿笙默默看著再也按不見魚兒的水坑,鼓了鼓腮幫子。
一抬頭,瞧見顧恪決的肩膀顫動。
元阿笙惱羞成怒。“顧恪決!”
“我這輩子是不是就跟魚過不去了!”
“阿笙不急,有多的呢。”
顧恪決轉頭回來,眼底的笑意不加掩飾。不是嘲笑,而是見小少爺氣急的樣子,愈發覺得他像張牙舞爪的小貓一樣可愛。
“阿笙歇會兒再試試?”
那麽大的動靜,怕是要等一會兒才能見到魚兒了。
元阿笙沮喪。“嗚……”
他蹲在是石頭上,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
狼狽,笨得很。
插個魚連頭髮絲兒上都掛著水,搞得他好像是四肢不協調似的。
難道是上輩子他吃多了魚,這輩子魚兒見到他就跑?
顧恪決搖了搖頭。
他將顧棋安放在草毯的布上。拍了拍他的頭:“別動,我去把阿笙帶上來。”
顧棋安也看到了元阿笙的不開心,乖巧地坐在上面不動。
顧恪決踩著台階下去。
“阿笙,過來。”
目光落在小少爺沒入水中的衣角,顧恪決不免蹙眉。
元阿笙委屈巴巴地側頭。
“老顧。”
“魚也欺負我。”
顧恪決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我幫你欺負回去。”堂堂首輔大人,半點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多麽的幼稚。
“嗚……”
有人撐腰,更委屈了是怎麽回事兒。
元阿笙順著顧恪決的力道起來,癟著嘴任由他勾著自己的腰抱進懷裡。
“顧雲霽。”
元阿笙看了一眼小奶娃,耳朵紅紅,依舊大著膽子勾住顧恪決的脖頸。
“嗯。”
“你有沒有覺得我無理取鬧?”
“並無。”
元阿笙腦袋一歪,磕在顧恪決的肩膀。“謝謝顧恪決。”
元阿笙收緊手臂。
等了兩輩子,總算等到一個能縱容他的人。
“照顧夫人,是我應該的。”
“既然如此,咱們把那幾條魚都烤了吧。”立馬,元阿笙志氣高昂。就差拿著一把道衝鋒陷陣了。
“好。”
“那咱們殺魚?”
“好。”
“你就只會說好?”元阿笙勾著他的脖子後仰。
“嗯。”顧恪決輕輕將他放下。
元阿笙粲然一笑。“安安,叫你大伯殺魚給你吃。”
顧棋安鉚足了勁兒,捏緊小肉拳:“大伯,魚!”
“好。”
元阿笙這次是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甚至笑得抱著小奶娃歪倒在厚實的草甸上。
顧恪決滿眼寵溺。
他搖了搖頭,阿笙開心就好。
笑夠了,元阿笙讓小娃娃坐在墊子上,自己拿了另外的刀並排與顧恪決蹲在河邊收拾魚。
他直白地看著顧恪決。
越看,元越覺得他哪裡都好。
刮魚鱗的動作慢條斯理的,修長的手指像是在魚皮上做畫。即便是殺個魚也帶著貴氣。
元阿笙聲看著看著,傻笑起來。
他好像撿到了個寶。
兩人合作,魚收拾完直接用剛才的柳枝插上。木柴一架,熊熊的烈火燃燒。魚皮被火苗舔舐,不出一會兒變得焦黃。
隨著油脂的析出,一股極為濃鬱的烤魚香氣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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