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帶著妹妹住在莊子上, 之前的事兒還沒有謝謝少爺。”
元阿笙笑道:“你好好的就行。”
幾個月沒見,之前的機靈小夥子有了幾分大人的模樣。臉上的嬰兒肥消散,輪廓變得硬朗起來。麻杆似的身軀矯健, 氣質元沉穩了。
不過看他有事, 元阿笙也沒有拉著人敘舊。
阿餅沿著他們來時的路走了, 元阿笙與顧恪決繼續在莊子裡閑逛。
走著走著,不免說起阿旺的事兒。
“阿旺為什麽要謝我?”
之前,除了阿旺來院子裡送東西, 元阿笙與他接也觸不多。唯一能讓他說得上謝謝的, 就只有去年阿餅借了他衣裳。
可是他當時也道過謝了。
“阿笙可還記得,你院子裡借了他衣服那一日?”
元阿笙疑惑。
還真是這個?
奶包子顧棋安趴在顧恪決的肩上, 眼睛眯著眯著打了個呵欠。元阿笙像是被傳染了,不免捂住了嘴。
眼角將將暈出了淚花, 一熱。
元阿笙彎眼,抓過顧恪決的手用袖子給他擦了擦。“記得記得,不可能只是為了這個吧。”
“阿笙猜猜, 他從雲瀟院回去之後,我們是在哪兒找到他的?”
“他自己家?”
“不是。”
“你就別賣關子了,直說。”
奶香奶香的顧棋安昏昏欲睡, 元阿笙腦門往顧恪決的手臂一擱。抱著他胳膊元昏昏沉沉眯眼。有人帶路,他安心極了。
“再不說, 我就要睡著了。”聽著,話裡是真的夾雜了幾分睡意。
“在青樓。”
“青樓!”元阿笙瞌睡一下子飛了。
日光下,一縷一縷的陽光有些刺眼。
他乍然對上, 眼睛一閉, 腦子也迅速冷靜下來。隨後一邊安撫地拍著顧棋安的背安撫著, 一邊繼續像一隻耍賴的小貓, 腦門蹭著喜歡的人走。
“阿旺的德行不壞。”
“是,他是為了他妹妹。”
元阿笙點點頭。
這就很容易想了。阿旺在顧府,安安穩穩。
相比於外面做工的人,阿旺在顧府的月錢就已經高出大部分人了。可上次他那個窘迫樣子,說不定是家裡有了困難。
結合他妹妹的事兒。
大概率是遇到惡人,兄妹兩過不下去了才來的顧府的莊子上。
“是你幫的忙,謝謝我幹什麽?”
“阿笙又忘了,你之前問過我阿旺的情況。”
換句話說,若不是元阿笙問這麽一句,顧恪決可能根本也不會單獨分出一點心思落在阿旺身上。
“所以你做了什麽?”
顧恪決環過他的脖頸,手掌蓋在他額前。見小少爺被陽光刺得緊閉的眼睛睜開,顧恪決帶著人轉了個背著陽光的方向。
“在阿旺與他繼兄分家的時候推了一把而已。”
“顧大人心善。”元阿笙笑。
瞥見已經睡著的顧棋安,指腹摸了摸他被壓得鼓鼓的小臉。他細眉平緩。“回去吧,棋安睡了。”
“好。”
*
晚間,顧行書理清楚了莊子上的事兒,過來叫顧棋安回家。
顧棋安緊緊抱著元阿笙的大腿,擠在顧恪決與他的中間。“窩不回,跟大伯羊~”
顧行書為難地看著顧棋安。“安安,晚上不回,你娘在家裡會擔心的。”
“我跟阿娘說了,要跟大伯羊玩兒。”
兒子倔起來的時候小牛犢都不好拉回來。但是他聽他大伯的話。
顧行書轉頭。“大哥,你幫我勸勸。”
顧恪決挑眉。
自己的兒子自己勸。
明擺著自己不插手。
“嫂子,你勸勸。”
奶娃娃也才三歲,元阿笙白天可以,但是晚上沒有帶過這麽小的孩子。他拍拍已經掛在自己身上的顧棋安的小屁屁。
“等我回去了棋安再過來雲瀟院玩好不好?”
“等會兒天黑了,再晚一點回家就看不見路了。”元阿笙將他抱坐在膝頭,雙手托著他的後背讓他後仰。
眸子凝著那又圓又大的葡萄眼,溫聲道:“我晚上沒帶過奶娃娃睡覺,怕帶不好。”
顧棋安癟嘴。手在空中揮了幾下,紅著眼眶好不委屈。
“大伯羊~”
淚眼汪汪,似要哭出來了。
顧恪決伸手過去,讓他抓住自己的手,眼裡是藏不住的笑意。“他要呆著就呆著吧。晚上我看著。”
元阿笙:“你可以嗎?”
“嗯。”
既然大哥都發話了,顧行書也乾脆點頭。
他大哥做事兒處處精細。帶孩子也不是沒有帶過。
雖然看著嚴肅,實際上比自己還寵著顧棋安。他點頭了,那自己回去跟媳婦也好交代。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擱了。”
元阿笙只有抓著小孩的爪子衝著顧行書搖搖。“棋安,跟你爹爹說再見。”
“再見爹爹~”
這一聲才叫得一個甜。
可是老父親顧行書的心可不怎麽好受。出門還被門檻絆了一跤。
小沒良心的。
*
留下了顧棋安,晚上睡覺前自然比以往多了一些步驟。
元阿笙洗漱完不能直接往床上一攤就完事兒了。
多了一個奶娃娃,得好好看顧。不過元阿笙多半只是看著,親力親為的,還是顧恪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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