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恪決額角青筋跳動,他抱著身上亂動的人坐起。
“應是吃多了羊肉。”
揭開被子,顧恪決飛快地給元阿笙披上衣服。“該醒了,等會兒有人過來量身。”
“做夏天的衣服了?”
“是也不是。”顧恪決撥開他又抓來的手,聲線緊閉。“做嫁衣。”
元阿笙點點頭,目光緩緩聚焦。
“呀!”
“阿笙!”顧恪決捂住他的眼睛,“不看,不說。”
元阿笙嘿嘿笑起,摸著黑將兩個爪子捧在顧恪決的雙頰。感受到微燙的熱度,不是害羞了是什麽。
“阿笙別動。”
“不動不動。”元阿笙乖巧抿嘴,就這麽扒著顧恪決的肩膀靜靜地坐著。
好一會兒,大手松開。
元阿笙裝作不知道,一本正經地下床。“不錯哦。”
顧恪決手一抖,衣服掉地上了。
他喉頭滾了滾,耳朵在瞬間紅了個透。
*
沒多久,量身的人過來了。
“元少爺,好久不見。”
“胡掌櫃。”元阿笙點點頭。量了幾次衣服,次次都是她來。元阿笙已經習慣了她用看金元寶一樣的眼神看他。
“多久沒見,少爺有長高了吧。”
“長高了嗎?”元阿笙下意識看向顧恪決。
顧恪決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到元阿笙的身邊。比了比,以往阿笙額頭剛好到他唇邊,現在也……
差不多。
“嗯,長高了。”
元阿笙彎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哄我。”
“一點點也是長高。”即便是看不出來的一點點。
胡掌櫃笑得眼睛都成了兩條縫縫。
看來外面的傳言不假,顧大人是愈發寵愛家中的美妾。不過怕是不久,這妾就不是妾了。
她有眼力見兒,直接將尺子遞上去。“首輔大人親自量吧。”
顧恪決欣然接過。
元阿笙發現自己的腰癢了一下,不自覺地挺直了身板。“你會嗎?”
顧恪決:“簡單。”
從頭到尾,元阿笙被顧恪決光明正大地摸了個遍。
尤其是量腰的時候,他站在自己跟前,雙手在他身後交握。隨後捏著尺子貼緊他的腰,指腹壓在上面從前往後。
酥酥麻麻的,像螞蟻爬了一圈。
元阿笙癢得直躲,然後他便不小心松了尺子。
那只能再來一遍。
重複幾次,元阿笙再怎麽傻也看出來他是故意的了。可是有外人在,他又不好意思反擊回去。
等好不容易量完,元阿笙雙頰已是通紅。
胡掌櫃領著人走了,元阿笙關起門來說事兒。
“顧恪決!你佔我便宜!”
顧恪決目光如螢火,點在元阿笙的身上。尤其是小少爺的那一截細腰,柔韌又好看。
元阿笙見他不答,又隱隱背脊發毛。立馬推開門跑了出去。
他忘了,這人羊肉吃多了。
顧恪決撚著手,有些後悔自己剛剛做了君子。
他斂眸,忽而一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負手,緩步跟出去。
*
此日之後,顧恪決有恢復了忙碌。不過相比以前,在家的時間更多了。
天氣好了,元阿笙釣魚也勤快了起來。
雖然技術還是那個技術……
數次之後,元阿笙拎著雲團的爪子,將它毛毛擦乾。而自己身側的木桶裡,是雲團抓到的魚。
元阿笙摸著貓貓頭,心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於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雲瀟院的人看見他在破竹子。
“少爺,你做什麽?”
“魚籠。”
豆兒匆匆將書袋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少爺,你連這個都會!”
圓眼裡,崇拜簡直要化為實質,給元阿笙築起一座高台。
元阿笙:“不會,但是可以學。”
他自己搗鼓,看能不能搗鼓出來。一上午,院子裡都是竹篾的聲音,幾人看他拆了合,合了拆,半個魚籠的影子都沒見著。
“少爺,要不我試試?”阿團蹲在元阿笙的一側看了許久,有那麽一點想法。
元阿笙呆毛一垂,氣餒地讓位。
看著那麽簡單,做起來難上加難。
竹篾柔韌,碰一下,青竹若長龍互相碰撞。清脆的聲音像是屋簷下的鈴鐺,撲簌簌的,混著淡淡的竹香。
沒多久,魚籠在阿團的手上便有了雛形。
元阿笙一喜。
立馬撿了幾根兒認認真真地依葫蘆畫瓢。
“等會兒,前面一步是什麽?”
竹篾要彎,阿團放在火上過了幾遍立馬沿著底下的木棍扣過來。
聽元阿笙的話,他放慢了動作。
等人看了個清楚,再繼續。
不過好在這東西確實步驟不難。元阿笙捏了捏自己到處刺疼的手。就是有點費手。
隨後,一個有點像和一個四不像的籠子就做好了。
有點像的是阿團做的。
四不像的是元阿笙做的,乍看,姑且算是一個立體的不規則竹製品。
有就不錯了,還嫌棄幹嘛。
綁上繩子,又放好魚餌。元阿笙迫不及待地拎著去了湖邊。
“汪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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