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一個人待得久了, 怕自己出事,我便常常學著祖父過來釣魚。久而久之, 它們也越來越精。”
難得見他說這麽大一長串兒的話,元阿笙安靜聽著。
“然後燕寒州生病, 你有又被叫去帶燕凌。是不是比以前更忙,連魚都沒法釣了?”
顧恪決攤開元阿笙的手,摸了摸軟軟的掌心, 隨後握緊。
“我只是不想。”
“我有些累了。”
元阿笙一怔。
“阿笙,我好累。”
魚竿落地,元阿笙被他雙臂死死鉗製。元阿笙腰被勒著, 像彎彎的一張弓。他只能抱著顧恪決的脖子,順著他背脊安撫。
“累了就歇會兒。”
“還不能歇。”
元阿笙癟嘴, 他趴著顧恪決的肩膀。“我以前的日子也不好過。比起你,咱們是半斤八兩。”
此刻,元阿笙是有一些心疼的。
顧恪決表面風光, 實際……好吧, 也也風光。
雖是天生當官的料子。但他不喜歡官場。他更像是一匹孤狼, 只是為了完成自己的目標, 他不得不入這泥塘。
“阿笙,陪我好不好?”
元阿笙額頭貼著他額頭。“我這不是好好陪著嘛。”
“以後也要。”
元阿笙點點頭。“行。”
顧恪決輕笑。眉間的陰鬱散去,像撥開雲霧撒下金光的太陽。
元阿笙迷迷糊糊,咬了一口他的下巴。“顧大人,別動不動勾-引人知道不知道?”
“阿笙不講理。”顧恪決斂住眼底的暗色。
“跟你,我還需要講理?”
元阿笙捏著顧恪決的臉。“不過啊,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顧恪決笑,“哪裡不對?”
元阿笙仔仔細細捏著他的下巴,寸寸打量。老顧剛剛說得那麽可憐兮兮的,怎沒還是一派風輕雲淡……
元阿笙眯眼。
顧恪決手指輕輕一彈。
“阿笙,魚竿兒跑了哦。”
*
魚竿能跑,不是顧恪決動的手腳打死他都不信。
堂堂大燕首輔,心眼子比牛毛還多。
元阿笙一邊給他的辣椒苗施肥,一邊嘀咕著罵人。
“大伯羊!”
“小棋安來了?”褪去了一身厚重的冬衣,奶娃娃依舊圓滾滾的像個湯圓。
“大伯羊,我跟爹爹要去莊子上,你去不去?”
“京郊那個莊子?”
“對!”小孩跑過來拉住元阿笙的衣擺,“去嘛去嘛,大伯羊去。”
元阿笙手指劃拉了下他的小揪揪。他早對那個莊子感興趣了。
“你大伯去不去?”
“不幾道。”
元阿笙笑眯眯地學他。“那什麽時候去你幾不幾道?”
“明天!”小家夥樂呵呵咧嘴。
“等我問問你大伯再說。”
“好!”
*
翌日。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出發從顧府出發,出了熱熱鬧鬧的京城到了郊外。
莊子上,得到消息的管事早已候在門口。
元阿笙跟著顧恪決,往住的地方去。帶來的行李,則由後頭跟著的人送進去。
“老顧,你不是說你很忙嗎?”
“像阿笙說的,有時候適當放松,方便更好乾活。”
元阿笙哼笑。“我算是明白了。”
之前就是逗他玩兒。
莊子很大,現下這個時節都種上了東西。元阿笙看著看著,腳下一頓。
“這是什麽?”
管事見狀,笑著道:“這是番椒,果子熟了的時候極好看。”
他知道是番椒,可是為什麽這麽多!
面前的土塊平整,目測百米之內,全是一模一樣的植株。元阿笙雲瀟院裡的那一點落在這一堆裡面,簡直是湖裡的一捧水。
“不是沒有的嗎?”
管事看了顧恪決一眼,笑得和善。“之前大少爺說讓種的,種子是我們四處找來的。全種下,便只有這麽多了。”
“只有?你們難道是想開個川菜館子。”
顧恪決失笑。
阿笙喜歡,那就行了。
他牽著元阿笙的手將他帶離這塊地。“要看以後好好看,先去休息休息再說。”
一路走過,元阿笙發現他那裡有的這裡都有。還是他那邊的成千上百倍。
所以他明明可以白嫖為什麽……
“阿笙要是喜歡,顧府裡還可以收拾收拾,再給阿笙種。”
元阿笙抿了抿唇,狠狠瞪他。“你以為種田就這麽好種。”
“顧府那麽大,你想累死我!”
顧恪決敲了下他額頭。“什麽死不死的。”
“不過阿笙剛剛說的川菜……”
“麻婆豆腐那一類的。”
麻婆豆腐元阿笙在雲瀟院裡做過,顧恪決自然也吃過。
至於剛剛脫口而出的“川菜”二字。反正漏的餡兒已經夠多了,照顧恪決這麽聰明,怎麽能沒有發現呢。
“阿笙或許可以試一試。”
元阿笙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我沒開店的天賦啊。不然我給你菜單,你開,咱們五五分帳?”
顧恪決點點頭。“好。”
“我名下有幾個酒樓,阿笙若是想好了,我便帶阿笙去看看。”
元阿笙:“老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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