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白乖乖張嘴,吐出一截藍色的舌尖,毒素聚集在那一處,櫟升一眼看出已有消退的跡象。
尋常的獸族,恐怕此時已經蔓延至全身了。
再看予白碰過藍青蛙的爪子,毒素也沒有往體內深入。
櫟升捏了捏那隻爪子:“有知覺嗎?”
予白不由得張開爪子,點頭:“有。”
這時候連櫟升也有些意外了,他將予白放在腿上,摸了摸它柔軟的毛發:“奇怪。”
“予白情況如何?”鄔石出聲詢問。
櫟升從衣袖中掏出一個藥瓶,從裡面倒出一顆小小的紅色藥丸,喂給予白,才答道:“舌頭中毒了而已,無大礙。”
予白嗅了嗅櫟升手裡的紅色藥丸,有一點甜味和土腥味混雜的味道。
它扭頭看了看鄔石,張口吞下藥丸。
不出半分鍾,予白就感覺自己的舌頭徹底恢復了。
藍青蛙還想說什麽,被櫟升一揮手打發走。
予白還在櫟升的腿上,它也想走,被捏住了一隻爪子掙脫不了。
櫟升按住它,又揉了一把它的頭頂:“鄔首領怎麽把它養到家裡來了?”
不是不喜歡這隻幼崽嗎?按照鄔石的性格,看予白一眼都嫌多余。
鄔石的回答中規中矩:“獅王有令,不敢怠慢。”
這一句話讓櫟升懶得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予白的種族究竟是什麽。
這下予白頭頂長角的事,櫟升也知道了,他用手仔細摸了摸:“還真有。”
渾身白毛,長有一對角,疑似能免疫毒性。
這樣的獸族,他們都不曾聽說過。
“那哪怕是要養到成年了,”櫟升用手輕輕撓著予白的下巴,“喜歡待在穹擎崗嗎?”
最後一句話是對予白說的,予白直接把下巴靠在了他的手上:“喜歡……”
“第一部落好玩嗎?想不想去第三部落?”櫟升的語氣誘哄一般,“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
他這話的意思像是說予白在第一部落裡會受欺負,鄔石默不作聲,臉色幾不可見地沉了沉。
予白卻還記得,櫟升上次就說過類似的話,結果還沒等到它找鄔元問一問,櫟升就走了。
仿佛他只是性質上來了隨口一提,實際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予白想不了那麽多,不論哪隻幼崽都拒絕不了出去玩,不過和當初一樣,它還是想和鄔元一起,最好再帶上小狼崽。
最近鄔元和格因的關系有所緩和,能再加一個格因,也不是不可以。
於是予白認真問道:“哥哥去嗎?”
櫟升挑眉:“哥哥是誰?”
予白又說:“鄔元……是我哥哥。”
這個回答完全出乎櫟升的意料,他指著鄔石:“鄔元是你哥哥,那這位呢?”
鄔石還來不及阻止,就聽予白吐字清晰地喊道:“父親。”
櫟升撫摸予白頭頂的動作停住,嘴角的弧度漸漸消失。
鄔石隱隱頭疼:“小孩子不懂事,跟著鄔元亂喊。”
可是既然不承認,為何不糾正?予白住在鄔石這裡也是事實。
才沒幾天不見,白團子就多了個父親,這下等到兩個月的時間滿了以後,鄔石不肯將予白送走怎麽辦。
櫟升還等著予白來部落陪自己玩,這樣有趣的幼崽,他已經很久沒碰見過了。
再加上今天得知予白能免疫毒性,讓櫟升更加驚喜。
他側目看了一眼鄔石,轉過頭來笑道:“怎麽辦,鄔首領好像不願意答應。”
予白明顯有些低落的情緒被櫟升看在眼裡,他嘴角的弧度加深:“我無妻無子,不如收你做我的乾兒子?你也可以叫我一聲父親。”
“嗷嗚?”予白一下子抬起頭,迷茫與隱隱驚喜的神色從眼中透出。
它還可以認櫟首領做父親?
予白單純懵懂,多一個父親在它的認知裡就是多一個家人,沒有其他更多的意思。
即使這位櫟首領和它只見過幾次面,它仍舊很開心,興奮地搖著尾巴:“可以……嗎?”
鄔石眉間皺起的痕跡就沒消下去過,他摸不準櫟升究竟想做什麽,但這種事情只要雙方都同意,他沒有阻止的理由。
櫟升溫和道:“當然可以。”
予白的尾巴搖得更歡了,前爪扒著他的手臂立起來:“父親!”
櫟升對它的乖巧很滿意,也當真有了幾分認真的神色,他從頸部解下一根細繩,從上面取下了一顆獸牙。
獸牙是第三部落首領的身份象征,一共有兩顆,櫟升將其中一顆小一些的掛在了予白的脖子上,和它的小牌子並列在一起。
鄔石坐不住了,他知道櫟升行事向來肆意,而他的舉動似乎是來真的。
獸牙都給了,仿佛下一步就要立刻將予白帶回自己的部落。
這是否太草率了一些?鄔石猶豫著開口:“獅王要求……”
櫟升為予白重新系好脖子上的繩子,一邊整理它被弄亂的軟毛:“我明白,吾兒還是先留在鄔首領這裡,等兩個月後,我再來接它。”
他沒打算現在把予白帶走,還是按照獅王的命令來,勉強不算亂來。
鄔石聽著櫟升對予白的稱呼,眉間又皺成了幾道。
予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在兩個獸人之間來回張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