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重新被拴在走廊,多半是獸人管家幫的忙。
鄔元和小狼崽睡在對面的花壇,藍青蛙不知所蹤,大概是躲起來了。
予白抬起爪子,小心翼翼伸了個懶腰,巨蟒正好睜開眼。
它縮回爪子,小聲道:“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巨蟒回道,“我沒有睡著。”
那就好,予白放心了,翻了個身,又伸了伸後腿。
它神態放松,且一點都沒有不自在的表現,當初和櫟升之間的小矛盾,是徹底過去了。
予白沒有接著睡,巨蟒微微動了動,把頭靠在離它近一點的位置。
它斟酌了語氣,問道:“喜歡住在鄔首領這裡嗎?”
巨蟒以前好像也問過類似的問題,就是之前送它獸牙,認下它做自己乾兒子的時候。
予白看著巨蟒,點頭答道:“喜歡。”
這裡沒有理由讓它不喜歡,鄔石的規矩是多了一點,比如必須按時起床和睡覺,吃飯途中不能踩桌子不能隨便說話,喝水也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
但總體來說,鄔石對它還不錯,更何況有鄔元這個哥哥陪在身邊。
所以那時垣奇給了予白獸牙,但並不帶它回第二部落。
“那就好,”巨蟒的聲音柔和,“可惜垣奇總飛過來也不方便,不能隨時陪著你。”
這說的是實話,前幾天在平原守著予白,已是垣奇的極限,他昨天回了部落,今天予白放假,都沒有時間過來一趟。
“沒關系,”予白乖巧道,“父親有事要忙,我不能打擾他。”
巨蟒“嗯”了一聲,又道:“他不在,我也可以代他過來看看你。”
垣奇要是在這,肯定會反駁,他才不需要櫟升代自己做什麽事,但他不在,所以櫟升說什麽都行。
予白還是點頭:“謝謝櫟首領。”
但這不是巨蟒提起這個的真正目的,它看向予白的脖頸處,欲言又止。
送出去一次被退回來的獸牙,櫟升好歹是個首領,也不好再開口提第二次。
實際上沒有獸牙,他也已將予白當作是自己的孩子對待,否則他怎麽會同意在自己院子裡養一隻羊,更不會大白天將羊牽出來。
他過來的路上,還被不少獸族看見,就差被直接圍觀了。
巨蟒想了又想,依舊沒能說出口。
算了,順其自然就好,而且第三部落離這裡最近,它還擔心比不過那隻禿毛鳥不成。
巨蟒沒有提獸牙,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垣奇給了你骨哨,我雖沒有這樣的東西,”巨蟒說道,“但有一樣別的東西,可以送給你。”
予白睜大眼睛,好奇道:“是什麽?”
巨蟒偏過頭,從身上咬下一片鱗甲。
它與普通蛇類不同,頭部附近的鱗甲十分堅硬,可以直接剝下來。
巨蟒將那一片鱗甲放在予白面前,予白十分震驚,伸長脖子看它咬下鱗甲的位置,焦急道:“不、不疼嗎?”
失去鱗甲,底下那一小塊皮膚露出一點肉粉色,好在沒有流血。
“不疼,”巨蟒語氣不變,安慰道:“過幾天就能長出來了,就算不動它,每隔一段時間也會掉一次。”
他沒有說的是,自然脫落的鱗甲是死物,沒有任何用處,純粹只是個裝飾品而已。
予白半信半疑:“真的嗎?”
“真的,”巨蟒說著,變回了獸人形態,半蹲下來讓予白看他脖頸的位置,“你看,一點傷都沒有。”
予白上回那隻翅膀被折斷的黑鷹,獸人形態下,手也斷了,它見櫟升脖頸處果然沒有任何傷痕,才稍稍放心。
櫟升用手拿起鱗甲,金燦燦的顏色在陽光下十分好看,像一顆扁扁的金色寶石。
“這鱗甲有個功能,”他將鱗甲放在手心,“遇到危險,會變大幾十倍。”
櫟升示范給予白看,他撿起花壇邊的石子砸向鱗甲,原本隻比指甲蓋大一點的鱗甲,猛然變得比予白的身體還要大,堅硬無比的材質幾乎無法被任何器具穿透。
予白雙眼發亮,圍著櫟升的手繞了一圈,用爪子按了按厚實的鱗甲。
“你帶在身上,若遇到危險,就扯下來咬一口,”櫟升說道,“雖不是萬能,卻也可以用來暫時抵擋攻擊,爭取一些時間。”
他沒有鳥族那樣的特殊耳骨,想來想去,也就身上的鱗甲能有點用處了。
失去外力的碰撞,鱗甲很快恢復原來的大小,櫟升叫來獸人管家,將鱗甲交給他,讓他想辦法在鱗甲邊緣打一個能用細繩穿起來的小洞。
予白既激動,又有點不好意思收:“謝謝櫟首領,可是……”
垣奇給它骨哨還說得過去,它本來就已經收了對方的獸牙,那便是父親送它的,可櫟升不是它的父親。
它也看得出來鱗甲的珍貴,鱗甲會變大,一定和櫟升有關,別的蛇族恐怕就沒有這樣的東西了。
“可是什麽?”櫟升將它抱起來,摸了摸頭頂的軟毛,“收下就是了,不然我不是白白扯下了一塊鱗甲?”
予白馬上不說了,蹭了蹭櫟升的手心,身後的尾巴不停晃動:“櫟首領真好。”
獸人管家很快帶著鱗甲回來,交還至櫟升手上。
櫟升解開予白脖子上的細繩,把鱗甲穿了進去。
這下予白脖子上又多了一樣東西,它低頭抬起爪子摸了摸,又扒拉脖子上的軟毛仔細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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