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都大概能猜到,鄔元說的“多一個父親”,是指誰。
予白的三位父親, 是三個部落的首領, 還剩下的一個, 自然是鄔元自己的父親了。
格因看了看予白,又扭頭看了看鄔元。
它還記得予白當初剛到幼獸園的時候, 就有傳聞稱它是鄔首領的養子,可是後來又有不少幼崽說,這是假的, 是予白隨便亂喊,鄔首領根本沒有同意。
不過再後來, 鄔元和予白的關系越來越好,予白也有了垣奇這個新的養父, 也就沒誰在意這件事了。
那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格因悄悄看熱鬧, 小狼崽也趴著不出聲,小鱷魚是最不明狀況的一個,眼神迷惑道:“多一個是什麽意思?”
然而沒有幼崽回答它這個問題, 全都屏息等待著予白開口。
予白愣了一下, 猛然翻身坐起來,看向鄔元:“……哥哥?”
它也明白鄔元說的是誰,可是……
予白肯定是願意的, 雖然鄔石嚴厲且不苟言笑, 可能是幼崽們最不喜歡的一類父親。
但予白知道, 鄔石只是表達的方式不同,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對幼崽們好。
他不像垣奇、櫟升或者利玔當中的任何一個, 卻也是個好父親, 也是一位好首領。
可是……鄔元這麽問它,到底是鄔石的意思,還是鄔元自己的意思呢?
如果是鄔石,他應該不會讓鄔元來問才對。
予白猶豫了,它覺得這種事,還是得鄔石先同意了才行,鄔元說了不算。
尤其當初它剛到鄔元家裡,什麽也不懂,追著鄔石喊父親,他是沒有答應的。
並且鄔石成了家有妻兒,這也是他和其余幾個首領都不一樣的地方。
他已經有了鄔元,所以可能不想要多余的養子了。
此時身旁還有別的幼崽,予白也不好和鄔元解釋。
它的猶豫被鄔元看在眼裡,就成了拒絕。
鄔元心裡失落,卻也無可奈何,勉強笑了笑:“沒事,我就是問問……”
它一邊說,心裡一邊想著,予白的身份還沒有在幾個部落之間宣布過,等到時候,它也要作為予白的哥哥參加,不然予白跟第一部落之間都沒什麽更親近的關系了……
予白湊近,蹭了蹭小黑豹的頸側:“哥哥,我……我們回去之後再說吧?”
周圍默不作聲的幼崽們也開始默契地轉移話題,小狼崽撓了撓耳朵:“有點餓了。”
格因接了它的話:“我怎麽感覺你從第四部落回來,食量也變大了?”
小鱷魚問道:“第四部落遠嗎?是不是也要飛著過去?”
鄔元看得出來它們不想自己尷尬,心裡更不是滋味。
都怪它這個父親,嚴厲又不怎麽說話,要是跟垣奇這樣,給它們準備一屋子棉花,那予白肯定當場就答應了。
它默默歎息,只能把這事又放回了心裡。
幼崽們在軟軟的棉花堆裡躺了一會兒,又爬起來繼續玩,黑喜鵲們送來水和一些零食,直到正午過了,它們才感覺到餓。
垣奇始終守在門外,坐在一張躺椅上曬太陽,予白跑出來,跳上他的肩頭。
“父親,”予白趴在他懷裡,“我們中午吃什麽?”
“餓了?”垣奇給它順順毛,“我讓廚房提前準備好了,現在就吃?”
他讓下屬去收拾桌椅,把午飯都端上來。
黑喜鵲們負責挨個喊幼崽們出來吃飯,貼心地想隨身管家。
垣奇變回了獸人形態,白色的小帽子戴在手腕上,一邊給予白夾菜:“下午想在屋裡玩嗎?”
予白咽下口中的食物:“我都可以。”
黑喜鵲也在一旁,垣奇給所有的黑喜鵲也準備了午飯,但它們的數量太多,都在院外,只有黑喜鵲老大能進來和大家一起。
它蠢蠢欲動,湊近垣奇和予白:“不如……讓小白它們去我那裡吧?”
垣奇一道眼神橫過來,黑喜鵲立馬挺直:“首領也去!不對,我其實想邀請的就是首領您,小白它們是順帶的……”
“呵,”垣奇冷笑,但他也沒說不準,而是詢問予白:“阿崽想去嗎?”
幾隻幼崽互相看了看,紛紛點頭。
格因悄悄問鄔元:“黑喜鵲那裡有什麽好玩的嗎?”
那次予白半夜被黑喜鵲們擄走,它跟著鄔元來過,知道黑喜鵲一族單獨住在一個山頭。
鄔元搖頭,小聲回答:“不知道,我沒去過。”
見垣奇竟然同意了,黑喜鵲心花怒放,飯都沒吃完就跑出去招呼小弟們,一會兒收拾好巨窩準備回山頭。
然而午飯過後,黑喜鵲們抬著的窩裡只有格因小狼崽還有小鱷魚,予白和鄔元坐在垣奇的背上。
黑喜鵲路上沒法跟予白一起玩了,隻好老老實實在前方帶路。
原本垣奇背上只有予白,是它又把鄔元叫了上來。
此時沒別的幼崽,垣奇專心飛行,予白小聲問鄔元:“哥哥,你上午說的,是……誰的意思?”
它將鄔元那時的失落看在眼裡,還是想再主動問問它。
鄔元支支吾吾,不太好意思說是自己,它一隻三個月大的幼崽,幫父親爭取養子,說出來好像有點丟面子。
它含糊道:“是……是父親。”
說完鄔元又趕緊補充道:“沒事的小白,反正不管怎麽樣,我都是你的哥哥……咳,其實父親太多了,可能也不好,咱們還小,不能太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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