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李家二嬸子,你說你需要人幫著乾活。我們家好幾個壯勞力呢,怎麽就不通知我們一聲呢。”林周氏嚷嚷道。
裡正見到林周氏也來了,腦袋有些疼,村子裡什麽都好,就這許大娘和個林周氏,出了名的不好相與胡攪蠻纏。
李二嬸子笑道:“哎!可是不巧了,總共也沒多少棗子,本錢又少。也就只能少請一些幫工,這次沒能叫上林家的,只有下回需要人再跟你提了。”
李二嬸想也沒想的回絕,林周氏雖然料到了,可聽到這話,心中更恨。她也知道李家是故意不叫他們家的,因為歡哥兒的事,他們兩家沒少鬧矛盾。
一抬眼,就見到林歡也在,似乎在幫李家忙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正想罵人,突然眼珠子一轉算計上心來。
“我家老三也在幫忙啊?他二嬸子,既然你請了歡哥兒幫忙,那歡哥兒那份工錢你就給我吧。”林周氏恬不知恥的道。
“這……”李二嬸看向了林歡,以前林周氏這樣說,那是絕跑不了了。反正歡哥兒是被林家拿捏得死死的,林歡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余地。
可現在,林歡跟以前了不一樣了,歡哥兒還能被林周氏拿捏住嗎?
林歡此時也抬頭看了過來,涼薄的眼神掃了一眼林周氏,倒把林周氏嚇得心中一突。想退縮,驀然想起自己好歹是他的娘,便又挺起胸膛來,聲色俱厲的道:“看什麽看,兒子的工錢交給娘是理所應當的,這個家裡大大小小這麽多口要吃要喝的,村裡誰家不是這樣的?”
林歡卻譏誚的笑了,“二嬸照顧我良多,我自願幫忙,並不要工錢的。”
林周氏聞言直跳腳,啐道:“幫忙理應得工錢,沒道理請那麽多人都給了工錢,偏偏不給你。我告訴你們,欺負我家三兒沒門,他好欺負,我可不是吃素的,克扣我們的工錢沒這個說法。”
她今日說什麽也不能讓李家少拿這一份銀錢。
“那些都是上山摘棗子還有將棗子背下山的,我又沒上山,只不過幫點小忙,如何能要銀錢?”林歡道。
“我不管,人在你們李家使喚,工錢絕不能少。你們李家讓歡哥兒上山去幫忙不就得了?歡哥兒能乾著呢,上山做事跟壯勞力沒差,隨你們怎麽安排都行。總之一句話,歡哥兒既然在這裡,那工錢就給我。”林周氏不饒不休。
這話聽得所有人都歎氣,林家將瘦弱的歡哥兒當壯勞力使喚。可哥兒始終是哥兒,哪裡是能跟壯勞力相提並論的?
林歡低著頭,嘴角嘲諷的冷笑,以前的歡哥兒就是這樣給林家做牛做馬的呢。他緊緊捏著拳頭,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林周氏確實可惡,讓從不跟女人爭的林歡都恨不得上前狠狠揍一拳替原主出氣。
不過他好歹忍下來了,沮喪道:“二嬸也是看我傷還沒好完全,才讓我幫忙做些輕松的活。娘,不過為了十文錢,你就讓還有傷在身的我上山做苦力活,二嬸一個外人尚且知道體諒於我,你呢?身為母親,竟不如旁人麽?”
面對林歡的責問,林周氏沒有半分悔改之意,“哼!上山怎麽了?還能死人不成?你不是早就上山去過了嗎?不也好好的?”
“我之前上山,是因為餓得受不了,上山找點吃的。想我受傷臥床之時,林家可有人過問過下不來床的我有沒有吃的?連看一眼的都沒有。如果不是二嬸偶爾讓虎子端點吃的過來,只怕真就熬不過來了。”林歡聲音有些顫抖,是氣憤,是不平。
眾人嘩然,村人雖然知道歡哥兒在林家日子不好過,卻從來不成想竟然是受這般對待。恐怕林周氏巴不得歡哥兒熬不過去吧。
林周氏臉色一變,在家裡面對歡哥兒怎樣也只有自家人知道。他這番沒遮沒攔的一說,村裡人不知道會怎麽想,要是被當家的知道了,少不得又是數落。
她氣急敗壞道:“沒照顧你你病怎麽好的?你個白眼狼,老娘打死你。”說完就想撲上去動手。
裡正好歹是一村之長,此時不得不站出來道:“林周氏,歡哥兒到底是你的兒子,一個半大哥兒,什麽髒活累活全算他的,病重也不找郎中醫治,你還真就忍心啊?村裡誰不知道歡哥兒是個好的,你要是真將人逼的活不下去了,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他搖搖頭,想起早前歡哥兒過來找他,下定了決心要脫離林家之事。看來歡哥兒的決定是對的,如果不脫離林家,林家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歡哥兒遲早會被磋磨死。
他之前還在猶豫,現在卻定下心來,只要歡哥兒有法子做到,他定然全力相助。
“我怎麽他了?給他吃給他穿,養他這麽大。總不能養個閑人吧?受傷也是他自找的。幫家裡做點事又怎麽了,誰家不是這樣的,不就乾點活嘛?還能累死不成?又不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林周氏罵罵咧咧道。
周圍都看向林歡,見他低著頭,不言不語,瘦弱的身板在寒風中莫名就讓人心疼。有人看不下去紛紛插言,“林周氏,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能這樣對待?”
“嘖嘖嘖,如果當初懷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還真以為歡哥兒是外面撿來的呢。待外人還能和顏悅色幾分,這是比外人還不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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