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周氏氣得胸脯上下劇烈起伏,“好啊!你翅膀硬了,養你這麽大,現在敢跟我們做對了。早知道你這樣,我就該生下來就掐死你個喪門星。”
林歡揚起嘴角,眼神冰冷,“別拿什麽生恩養恩來要挾我,從小到大我為林家付出不少。可你們呢,不給我吃飽穿暖,髒活累活全是我做。以前是我傻,以為聽話就能讓你們多看我一眼,可現在不會了,林家人再想拿捏我,還要看我答不答應。我昨兒個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家裡的活計什麽的也別來找我,要我當牛做馬也要看看你們配不配。”
“是不是李家那個壞東西教你這樣說的?啊?是她教你忤逆不孝的?”林歡說出這番話,讓林周氏多少有些震驚。李二嬸這個殺千刀的,盡教唆老三壞東西,真該隔絕她來往才是。
“這些東西還用人教嗎?也不想想你們自己做的事?人在做天在看,我也做不到以德報怨。”
“混帳東西!”看來不收拾老三一頓,是要翻天了。從前林周氏對歡哥兒稍有不如意之處就是非打即罵,現在林歡說出這種話來,她怎麽可能不氣急敗壞?
脾氣一上來,當即就抄起手邊的棍棒就要往林歡身上打去。做娘的打兒子天經地義,天王老子也管不著,她就不信,老三敢對她動手。
林歡眼神狠厲,眼疾手快的躲過一棍。在林周氏揮過來第二下時,上前一步,伸手捏住了林周氏的手腕。
幸好自己前世打架打慣了的,身手還算矯健,之前是身體拖累了,無論林周氏做什麽,他也只能忍氣吞聲。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怎麽可能還由得林周氏打罵?他只知道一個道理,對付狠人,那你就要比他更狠,才能讓人怕你。
歡哥兒這具身體雖然瘦小,但是他從小做慣了體力活的,自然是有一把子力氣的。只要肚子填飽了,力氣也足,這也是他今日敢挑釁林周氏的原因之一。
離著李家接人的日子沒多少時日了,他必須趁著這段時間,拿出自己的態度威信出來。讓林家人不敢輕易拿捏,然後才能進一步解決此事,最好能趁此機會脫離林家。
林周氏沒想到老三敢躲她的棍子,愣了一下越大火大。第二棍想也沒想就接著朝林歡打去,只是棍子還沒落下,卻被抓住了手腕。緊接著手腕上一疼,她手中的棍子握不住,直接手一松掉在了地上。
林歡的臉就在她面前,臉上是一抹嘲諷的笑,眼神卻冰冷的盯著她。
歡哥兒從來都是垂著腦袋,蓬頭垢面,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畏畏縮縮的。在林周氏的記憶裡,根本就想不起來歡哥兒的模樣來。她從來都是忽視他的,應該說,在整個林家人眼中,歡哥兒都是被無視的一個。
現在歡哥兒的臉出現在眼前,她恍惚了一下,仿佛已經不認識歡哥兒了一般。
“我是人,不是任打任罵的畜生,更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買賣交易的貨物。從你們將我賣給他人為妾就應該知曉,我林歡以後再也不會任由人左右自己的命運。”林歡惡狠狠警告道:“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們,別來惹我,否則我會讓你們後悔莫及!”
看著林歡仿佛要吃人的眼神,林周氏腿肚子都有些打顫,這人真的是老三?歡哥兒?
“你敢!”林周氏色厲內荏,梗著脖子好不容易冒出一句。
“你可以試試,大不了玉石俱焚,我不好過,林家也別想好過!”林歡一把甩開她的手,將林周氏摔了一個趔趄。
林周氏順勢坐在了地上,捶胸頓足,嚎啕大哭,“天啊!兒子打親娘,歡哥兒這是要逼死親娘了喲!”
如今這世道講究的就是忠孝節義,林周氏一來就是一大頂不孝的帽子扣到歡哥兒頭上,這是鐵了心要毀了林歡。
不過林歡看都不看她一眼,什麽孝義,在他眼裡就是個屁。長者不慈,幼未必敬,他們做出來的事,自己還真沒必要跟他們講什麽父慈子孝來。
“隨你怎樣,要麽我就分出去單過,要麽留在林家那我的吃用可就不能虧待了。對了,等會兒做好了飯,吃飯可別忘了叫我啊。”
林歡丟下一句,自顧自回了屋,也不去管林周氏。
林周氏自個兒鬧騰了一番,獨角戲如何唱得下去?林歡無論她怎麽罵就是不開門,她鬧了一陣便怏怏離開了。
正屋中,林芝兒與林李氏正在做繡活,她心思早就沒有在手中的活計上了,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磨時間。
見到林周氏過來,她忙將針線簍子放到一邊,跑過去拉著林周氏,“娘,你去叫歡哥兒做活去了吧?這下子可好了,總算不用我們上山了。”
提起這個,林周氏臉色一黑,剛剛混鬧了一通,倒是把正事兒給忘了。她去找老三,就是給他安排活計的,結果呢?倒把自己給氣了個夠嗆。
“別提了,老三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剛剛竟然說要分出去單過。”林周氏將林歡的事情說了一遍。
林芝兒驚訝道:“什麽?單過?這怎麽行?”
其他就不說了,單單李老爺子臘月十八就要來接人,怎麽可能將歡哥兒分出去?
林李氏也奇怪,手中的針線頓了頓,揉了揉自己的後腰,“是不是還是因為歡哥兒不願意給李老爺做妾之事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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