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告訴你多少次了,以後在外面莫要提及我的身份,你又忘了?咳咳咳……”
李貴連連掌嘴,“主子,奴知錯,奴知錯了。”
側耳聽馬車中主子沒說話,只有連聲不斷的咳嗽,心都不由跟著提起來了,“主子爺,您這病……”可惜他不是大夫。
馬車中悉悉索索一陣聲響過後,李槿的咳嗽總算止住了些。喝了一口溫茶潤喉,蒼白的唇色這才紅潤了些,“行了,快些走,我乏了。”
李貴聞言,連忙又抽了幾鞭,讓馬兒小跑起來,此刻他已經顧不上說話了,專心的駕車。
李槿緊了緊身上的狐皮大氅,其實是他主動奏請來這裡的。說是養病,其實也是想躲開京中的風雲詭譎。
太子一黨盯著他不放,在京城中想做點什麽也都束手束腳,他行動受限,就算他想幫四哥,也是有心無力。
這次出來,只希望能如願吧。
第12章
他也是聽四哥的建議,以退為進,先蟄伏起來,讓人放松警惕,才能對他不設防。他遠遠離開京城,離開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太子自然就不可能對他關注太過。等到將來,正因為他不在局中,才有可能成為變數。
四哥李晟是他同母胞兄,他們兩兄弟的感情自然是非比尋常的。他是知道四哥的心思,無論如何也想爭一爭那個位置,那麽他也必須義不容辭的全力相助。
只可惜自己的身體不爭氣,一直都是病歪歪的。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幫四哥出謀劃策,讓他能離那個位置更進一步罷了。
然而,最近因為他在朝堂上解了父皇的一個難題,從而得了父皇的青眼,卻被太子的人盯上了。太子這人心胸狹隘,眼裡容不得沙子,他得父皇的賞識,太子自然不高興,便處處與他作對。他只能小心忍讓,可是,到底也是皇家子嗣,天之驕子,憑什麽他就應該相讓?
然而小不忍則亂大謀,四哥知道他的處境,索性才讓他出京避避風頭。
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病,京城的大夫已經看遍了,始終沒有好轉,身體不好也不壞。李晟身邊有一個頗受信重的道人客卿,給他算了一下,說是他這病需要往南邊才有希望治愈。
不管他信不信,李晟是信了,便幫他安排了這邊的莊子,讓他前來養病,尋訪名醫。
在四哥的勸說下,他也沒什麽異議,反正出京之後,到哪裡都一樣。四哥希冀他的病能好起來,只有他自己明白,這病灶是娘胎裡帶來的,哪裡那麽容易就能治好的?否則宮中太醫都是醫術高明之人,又豈會一個個都束手無策,只能不好不壞的拖著。
自己出京了,太子鞭長莫及,他也能有功夫幫四哥布局。
京城,太子府。
太子李炤聽了屬下的回稟,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來,“知道了,下去吧。”
李槿總是跟他作對,這次辦事得力又討了父皇的歡心,讓父皇對他另眼相看,當著自己的面誇了老十四不少回。他是氣的半死,恨不能將那個病秧子給狠狠踩在地上。
好在那個病秧子是個沒福氣的,承受不住皇恩浩蕩,才接了父皇的賞賜不久就臥病不起。沒有辦法之下才自請去南邊的莊子上養病。
總算去除了一顆眼中釘,看來天意都是站在他這邊。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李槿南下的隊伍,他也安插了眼線,就是想打探清楚李槿的病是不是真的,他此行南下是不是別有目的。
派出去的人剛剛已經回話了,李槿的確身體欠佳,一路上因為身體原因耽擱了不少時候。看得出來,這病是越來越嚴重了,估計拖不了幾年。
只要李槿一死,老四獨木難支,還拿什麽跟他這個太子鬥?
既然李槿沒出什麽么蛾子,現在他也放心了。
林歡摸黑回了村,直接去了隔壁李二叔家。好在李二叔家中還亮著燈,應該還沒有睡下。
林歡敲了敲院門,李二嬸出來,見到林歡,趕忙來給林歡開門,“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我聽說你今天上山去了。你看看你,傷還沒好完全,怎麽就上山?萬一出了什麽意外……”
她沒說完,可眼底的擔心不是假的。今兒個聽說歡哥兒上山去了,她就一直擔心,也一直留意著看歡哥兒有沒有回家。可是,眼看著天都黑盡了,也沒見人回來。要是歡哥兒沒受傷,她也不擔心,可是歡哥兒傷還沒好就上山,那不是受罪嘛!
剛剛她還在跟自己丈夫念叨這事兒,如果林歡再不回來,他們就去山上尋人了。
林歡心中感動,一個外人還會擔心他的安危。平日裡李家人這時候也休息了,可今日還亮著燈,顯然是擔心自己才沒有歇下。
可是林家呢,早就關門閉戶睡下了,誰有在乎林歡回來沒有?
“二嬸,我沒事。我早就下山了的,只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個路人求我幫忙,耽擱了一些時候。”林歡如實說道。
“求你幫忙?什麽事能求到你一個哥兒頭上,我告訴你,在外面遇到陌生人,可不能全信。”李二嬸敦敦教誨道。
一邊說著話,一邊拉著林歡進屋,看這孩子在外面給凍的,手比鐵塊還冰。
“虎子他爹,歡哥兒回來了,你快把火盆給端出來,讓歡哥兒暖暖身子。”李二嬸子揚聲朝著屋裡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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