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槿點點頭,能這樣想,足以證明林歡的清醒認知了,難怪這些買賣林歡都會拉著村裡的李家人去出面了。他考慮得果然周到,換做別人,又哪裡能舍出自己的秘方,白白便宜了旁人?能不為名利所迷,一個農家小哥兒就能有如此的見識,確實不一般啊。
“所以有了地,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錢。只要我努力勤快一點,將日子好好過起來,將來總能讓那些說閑言碎語之人閉嘴。”
他分家斷親出來後,村裡人說什麽的都有,一個哥兒如何能撐起一個家?沒人相信他能把日子過下去,都等著他低頭,回去求得林家開恩,重新接納他。
只是,他是那種人嗎?他的日子再過得不好,他也不會回去求到林家人頭上。林家人還欠著原主一條命呢,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李槿歎息,他能想象得出一個獨身哥兒想要立戶出來,世人的看法。林小哥要承受這些壓力,還要想改變人們的看法,何其難也。他心中不禁對林歡升起幾分憐憫來。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就聽林歡已經揭過這個話題。有些懊惱的說道:“我做好了枇杷膏,本來還打算過幾日給你送去莊子上的。也不知道今日會在此遇上你,所以枇杷膏也沒能帶上,倒是可惜了。”
李槿笑了,“倒也不妨事,今日回去我們也要路過你那邊,倒是可以去拿。咳咳咳……不過還要謝謝林小哥,費心幫我做枇杷膏。”
林歡又高興起來,“也是,如此正好,順路回去拿,也免得再多跑一趟。”
兩人說定,想著左右也無事,便找了秦修文告辭。秦修文一臉莫名,怎麽這兩人突然又想要一起走了?
看著李槿的背影,他一拍腦袋,對了,今日不是說了還有朝廷重要的事稟報商談嗎?殿下怎麽能這樣就走了。剛想追上去,被李槿一個警告眼神阻住了腳步。得了,還是改日再說吧,看殿下這樣子,談事情估計也是白談,他可不想壞了殿下的事。
林歡本來想跟李二叔一起坐牛車的,不過在李槿的盛情邀約下,還是坐上了李槿的馬車。一來馬車行駛更快更平穩,二來,他們剛剛聊的投機,意猶未盡,也想著同路再說說話。
他們今日除了來看看蛋糕的銷量,還想再買些日常能用的東西,他分家出來,什麽都沒有,也只能一點點慢慢置辦了。於是李二叔直接拍胸脯將事情攬下來,讓林歡先跟著馬車回去,自己的牛車正好幫歡哥兒買了東西載回去。這樣一來林歡也就沒有什麽顧慮了,便如此定了下來。
林歡依舊坐在趕車的車架旁,李槿原本想著讓他坐車廂中,本來馬車車廂寬敞,兩個人也能隨便坐的下。但是林歡看了一眼裡面的毛毯褥子,密不透風的簾子還是婉拒了。現在二三月,雖說還有些春寒料峭,但是馬車裡面估計得捂出痱子來。李槿生病不能見風,他就沒必要了。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平溪村村口。如今隔壁莊子的馬車經常會路過,村人們早就見怪不怪了。然而,今日他們卻在馬車上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咦?那是歡哥兒?”有眼尖的見到林歡,有些不敢置信。歡哥兒怎麽回坐貴人的馬車回來?他不會看走眼了吧?
“哎!真是歡哥兒。”待馬車行得近了,人們也看清楚了,有人笑著打招呼,“歡哥兒,你這是去鎮上了?”
林歡笑著點頭,“正是,今日去鎮上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置辦的東西。”
“歡哥兒,你怎麽坐馬車回來?李二叔沒跟你一起?”
“李二叔有事要辦,路上正巧碰上了莊子上的馬車,李叔看我一個人,便順路捎帶我回來了。”林歡睜著眼睛瞎忽悠,反正這些話又沒人會求證,也就沒必要帶出李郎君的事情了。
李忠曾經來李家買蜜棗的事,村裡人大都知道,所以他們認識林歡,順道捎回來也是可能的。
不過就是這樣,也讓村裡人眼熱,林歡能認識莊子上的貴人,這可是天大的造化。要是這關系打點好了,貴人隨便開口提拔一點也能讓林歡受用無窮了。
李忠駕著馬車並沒有停,而是一路向著林歡家駛去。
眾人卻還在圍繞著林歡的話題議論紛紛,“之前歡哥兒被林家分出去,跟林家斷親,都以為他這日子會過不下去的。可現在看來,歡哥兒似乎也還不錯呢。”
這都兩三個月了,林歡就憑著分家出來後得到的那點東西,真把日子給過起來了。
“誰說不是呢,你看林家,整日裡吵吵嚷嚷的。上次還聽林周氏說等歡哥兒過不下去哭著回去求她,她可什麽都不會應。嘿嘿,依我看啊,歡哥兒根本就不屑吃回頭草,這下林周氏的臉可是被打得啪啪作響。”
“這才多久?你就知道以後歡哥兒不會回去求林家?”
“嘁!現在不會,以後就更不會了。一開始這麽困難都度過了,以後日子都過起來了,又何必多此一舉?除非歡哥兒傻了才會求著回去當牛做馬。”
“到底一個孤身哥兒,一個人生活太難了。嘖嘖嘖!”
“我聽說前不久歡哥兒還去租佃了隔壁莊子上的地種。我是覺得歡哥兒是真的自己立起來了,以後也不會再求到林家頭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準將來林家人還去求歡哥兒呢?”有人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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