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歡的注視下,林芝兒漸漸說不下去,只能訕訕的閉上嘴。意識到這一切都是自己她造成的,卻又打心底裡不願意承認,哼!我這是為你好,還不領情,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才懶得理你。
林老爺子皺眉道:“老三,你說的可是真心話?你想要自己分出去單過?”
什麽時候老三這麽有主意了?這是他自己的想法還是受人教唆?林老爺子目光在李二叔二嬸身上打了幾個轉,不知道在想什麽。
林歡笑了笑,“我在這個家裡也是無足輕重,反正什麽價值都被你們利用完了,將來我也不過是拖累。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將林家家當給克沒了。話說你們的心裡就沒起過將我分出去的念頭?我可是克薄六親,專門給親人帶來陰晦災難的煞星啊。”
林老爺子被林歡說中心事,臉色有些難看。果然,要不是林老爺子愛面子,怕村裡人說三道四,只怕他們早就舍棄歡哥兒了。林歡早有所料,不由冷笑一聲。與林家一刀兩斷,他心中再也沒有任何負擔,也不會對歡哥兒心生愧意了。
林老爺子還沒開口林周氏已經搶上來說道:“好啊!這可是再好不過了,要不是你這個災星,又哪裡會有今日之事?你要分出去單過,老娘求之不得。不過要斷就斷乾淨,將來你別再回來林家,有任何事情也別過來勞煩我們。”
她還怕歡哥兒認下這筆帳,到時候還要他們林家來還,那驢打滾哪裡是他們還得起的?只怕一家人便是不吃不喝,一輩子也還不上。
“這正是我想要說的。”林歡冷冷的道:“今日便請裡正大伯做個見證,順便白紙黑字將條約寫個清楚明白。”他轉頭看向林老爺子,“我林歡自問不欠你們什麽,我認下五兩銀子,就算買斷我與林家的所有關聯,日後我是死是活與林家人無關,林家的事也別來找上我!”
裡正唏噓不已,歡哥兒真的下了決心了啊!想當初歡哥兒來找自己,說起這件事時,他還有些嘀咕,認為歡哥兒不過是說說而已。就算他想分家出來單過,林家只怕也礙於面子不會答應。
只是,今日的事態發展,林家人只怕巴不得林歡能帶著那筆債離得越遠越好,不要牽連到林家才是。
更奇怪的是,歡哥兒將帳攬在自己身上,李管家好像並不擔心,反而認下,笑眯眯的讓林歡簽下字據,按下手印。
當歡哥兒指印落下之際,林家人齊齊松了一口氣。這下子事情解決了,他們不僅沒有任何損失,還甩掉了歡哥兒這個包袱,當真是可喜可賀。
沒有人在意分出去的歡哥兒背著一身的債會怎樣,林芝兒有一瞬間不忍心,可終究還是喜悅解脫佔據了上風。這個決定是歡哥兒自己提出來的,又沒人逼著他,是他自己犯傻,她可管不著。
接下來林家人生怕林歡反悔,速戰速決,立馬就讓裡正寫個分家文書。只要分家文書一定,李家就找不上他們林家了。
裡正看向林歡,林歡朝著他點點頭,既然歡哥兒心意已決,當初自己也答應過林歡,裡正此時更不好阻攔,點頭說了句,“我可以做見證,只是歡哥兒到底也是林家人,既然將歡哥兒分出去,那麽這家如何分?糧食、田地、家產什麽的總該分他一份吧。”
裡正還是為林歡著想,要是分家出來,什麽都沒有,歡哥兒怎麽過日子?但凡林家顧念一點親情,也會分點地糧食給歡哥兒,至少要讓歡哥兒日子能過的下去才是。
此話一出,林周氏立即橫眉豎眼的道:“還想分家產?沒門!我們林家養他十多年,這麽多年他花用的可不少。老娘沒找他要回來就算不錯的了,憑什麽還要分家產?”
她蠻不講理的話讓裡正無語,“話可不能這樣說,你們養他,給他一口飯吃。可是歡哥兒也不是沒有乾活,這些年來,什麽髒活累活不是歡哥兒做的?你們總不能分他出去,讓他餓死吧?”
“他一個哥兒,早晚要嫁人的,給他家產還不就是肉包子打狗,白白便宜了別人,總之想分田地家產絕不可能。”
林周氏純粹胡攪蠻纏的話讓裡正心中火起,“如今歡哥兒被退親,以後還能找到好人家嗎?周氏,他到底也是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叫你一聲娘。現在更是站出來替你們林家解了燃眉之急,你們就真不念半點親情?”
林歡也不願意再拖下去,連忙安撫裡正,“裡正大伯,我也沒想要林家的家產,只要能從林家分出來,怎樣都無所謂。”
他和李家一起做蜜棗也存了一點銀錢,不會說離了林家就活不下去了。不過這事兒除了李二叔李二嬸,其他人都不知道,裡正替他擔心也是正常的。
裡正歎了一口氣,替林歡不值,可是見到林歡的笑容時,他還是妥協了。
倒是林老爺子聽到林歡的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這些年來雖然忽略了他,可是,他竟然對林家沒有半分留戀,到底是林家虧待了他啊!
最後還是林老爺子過意不去,分了一個月的口糧,又將以前村西頭河邊的祖宅給了歡哥兒。說起那祖宅,是林家上一輩住的,泥土胚房,因著發大水淹了屋宅,索性他們便在村裡另外尋了地方重新建屋。只是那邊久不住人,泥胚房早就垮塌了大半,歡哥兒一時半會也不可能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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