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看熱鬧的人多,七手八腳拉住了林周氏。還有人勸道:“有話好好說,歡哥兒想來也不是這個意思。”
“怎麽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就能忍心?”
“是啊,你看看歡哥兒,都這樣了,萬一再打出什麽問題來,事兒可就大了。”
……
眾人七嘴八舌,林老爺子聽了臉色鐵青。暗恨林周氏不懂事,這麽多村人看著呢,還不知道收斂,簡直是丟人丟到家了。
“夠了,有話好好說,周氏你給我閉嘴,一邊兒去!”林老爺子忍無可忍,喝道。她不嫌丟臉自己還怕丟臉呢。
林周氏見老爺子發火了,縮了縮脖子,只能安靜下來。
裡正歎了一口氣,看著臉色慘白的歡哥兒,心中不忍,放柔了語氣道:“其實也就問問你,有沒有見到賊子,並沒有怪你的意思。”
林歡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來,“謝謝裡正大伯,我明白。只是一直昏睡著,也沒有聽到動靜,更沒有見到賊子。”
林芝兒不滿的哼了一聲,嘟囔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家中就廚房遭竊,你一個人在家,到底怎麽回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林歡盯著她,就是她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原主,現在還在這裡攪風攪雨。林歡咬牙,日後絕對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被林歡狠厲的眼神盯上,林芝兒心中打了個寒顫,竟然有了幾分懼意。突然又想起了歡哥兒算什麽東西,敢這樣看她?從小到大,他都隻配在自己身後替自己背鍋,任她打罵。今日怎麽可能被他的一個眼神嚇到?
想到這裡,她又挺了挺胸脯,理直氣壯的道:“怎麽?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不是也有句話叫賊喊捉賊?”
“四妹的意思是我將林家的米糧拿來吃了?”林歡冷冷笑道。
“說不定就是你藏起來了。”林芝兒想也不想的說道。
“你說我是賊了?”林歡面不改色,“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四妹,你好歹也是要嫁人的,你的三哥是賊,那麽你身為偷賊的家人,還能嫁個好人家嗎?”
“……”林芝兒聞言臉色慘白,她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又不是認定了歡哥兒就是賊。
這世道婚嫁都講究根底清白,家中出了賊,傳出去的話,十裡八鄉只怕都不敢將女兒嫁到林家,更不敢娶林家女了。
林老爺子氣得胡子亂顫,順手給了林芝兒一巴掌。這樣的話也能不經大腦說出來,真當林家的名聲還不後壞嗎?
林芝兒挨了一耳光,頓時委屈不已,爹娘從小到大都舍不得動她一根手指。現在因為歡哥兒的一句話,爹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她一耳光。這叫她如何能承受?她一向是十分驕傲的,現在卻成了全部人的笑話。
林芝兒怨毒的看了林歡一眼,都怪他亂說話,才會讓自己難堪。
“芝兒還小,口無遮攔,只是隨口說說,大家千萬別當真。”林老爺子陪著笑臉說道。這話可不能讓人給傳出去了,不然林家真的無立足之地了。
他說完又朝著林歡埋怨道:“我們只是問問家裡被竊的事,你沒看到就說沒看到,扯這些作甚?”
林歡也不懼他,絲毫沒有回避,“這是你女兒提起來的,我不過是提醒她罷了,莫非你也跟她一樣的想法。如果是這樣,你們大可派人進屋來搜就是。還有,如果真懷疑,還可以去官府衙門裡去請大老爺調查仲裁。”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啞然,有道是官府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你莫進來。現今百姓對於官府的畏懼是刻在骨子裡的,哪裡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勞煩官差大老爺的?
好在有裡正在中間轉圜,“不過就是小事一樁,哪裡能勞煩官府衙門?歡哥兒只是說說氣話罷了,而且你爹也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是吧?”
現場氣氛這才輕松了一些,有一些好奇之人探頭往林歡的屋子裡看去。
林歡的屋子簡陋至極,除了一張睡覺的木板床,就沒有了其他東西了,一眼能看到頭。根本就不可能藏東西什麽的,所有人都知道,林芝兒的話是在無的放矢。
林歡的性子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哪裡敢做出這種事來?林芝兒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歡哥兒的名聲壞了,又豈會不連累到她?她自己還未出嫁,這事兒傳出去,將來有得她受的。
林老爺子有些訕訕,尷尬的順著裡正的話點頭說道:“我並不是懷疑的意思。”
裡正也替他解圍,“歡哥兒你莫要胡思亂想,你爹不是說你。行了,你病還沒好,去躺著休息去吧。偷賊之事,不用擔心,我們會想辦法處理的。”
林歡閉閉眼,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不過還是忍住了。現在還不能太過著急,脫離林家之事還需要好好籌謀,不能急於求成。至於解決嫁給鎮上李老爺之事,也需要慢慢來,到時候恐怕還需要這位裡正出面。
想到這裡,他朝著裡正一禮,表現得十分乖巧,“謝過裡正大伯為我說話,證明清白,等我病好了之後,我會親自上門答謝。”
裡正見歡哥兒如此乖巧懂事,心中憐惜,歡哥兒怎麽就生成了克薄六親的命呢?如若不然,林家也不會這般待他吧?他也有愧疚,不能幫歡哥兒太多,擺擺手說道:“我並沒有幫上你什麽忙,也不用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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