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一直伺候皇帝,是貼身大太監,很是得皇帝的信任。此時皇帝心情好,聽他問起,便道:“老十四對林小哥隱瞞身份一直到現在。你說說,現在林小哥知道了,以林小哥的性子,他會怎麽做?”
福全瞪大了眼睛,笑道:“皇上,您就不怕十四皇子他……”皇帝這是在給十四殿下挖坑呢?
皇帝揮揮手,“十四這個性子是該給好好教訓教訓了。”
他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十四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他這個做父親的,打罵教訓,還得自己氣悶。交給兒媳婦管教,自己還能省心,何樂而不為?
不提皇帝幸災樂禍,林歡很快就到了王府。看著高大豪華的門頭,林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李槿,膽敢騙他,還在他面前裝可憐,這次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李槿看到有進來的林歡,還以為是在做夢,不禁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傳出來痛感才發現這並不是做夢,是歡哥兒真的到了。
“歡哥兒,你來了!”李槿連忙迎上前去,然而在離了林歡幾步距離後,他才發覺到林歡臉色不對。小心翼翼的問,“歡哥兒,你怎麽了?”
“草民見過十四皇子。”林歡聲音冷然。雖然口中說著拜見的話,卻一動也沒動,隻冷眼盯著李槿。
李槿聞言,心中一個咯噔,歡哥兒這是知道了。看這樣子,似乎情況有些不妙。
他是計劃等接林歡進城時,找機會跟林歡說清楚的。結果沒想到他被父皇禁足,根本就沒能去接歡哥兒,更別說跟歡哥兒解釋了。
目前的情況不容他多想,立馬放低姿態,“歡哥兒你聽我解釋。”
“可以,我聽著。”林歡也不客氣,直直往裡走。
李槿跟在他身後,“歡哥兒,關於我的身份,我沒想要瞞你。”
呵!沒想瞞,他卻是最後知道的。
“我一開始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就算說了,誰又會相信我的皇子身份。而且,我是去養病的,為了安全,我的身份也不能隨便暴露出去。”
他偷偷看了林歡一眼,見林歡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心中發苦,他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正是因此,我才沒有提及,後來就想著等你進京之後,我的一切你也都會知道了。我沒想騙你,不然,我也不會帶你進京了。”
林歡總算冷冷看了他一眼,“即便如此,那你為何誤導於我?我曾說過,我真心相待,你也不能騙我,結果呢?”
“冤枉,我發誓,我不曾騙過你。以前你問我的話,我也都是照實說的,沒有半句謊言。”李槿對天發誓。
林歡氣急,“那我問你,當初我問你你四哥官職之時,你怎麽說的?說他在戶部任職?呵呵,你編,你再編啊!”
李槿訕訕道:“四哥除了皇子身份外,也的確是在戶部任職。我們雖然身為皇子,可是到了一定的時候,也會被派去各部歷練。你當時問四哥官職,我也沒有騙你。”
“……”林歡啞口無言。
難怪了,李槿曾經也拿朝廷的事跟他說起過,說是四哥來信給他透露的。可如果是個普通人,即便有人朝中為官,又怎麽可能事無巨細都跟他提到這些。只不過自己蠢,真以為是他四哥信任他。
還有紅薯的事,李槿一口咬定交給他,他有把握。呵!身為皇子,要是沒有把握才好笑吧?
想到李晟來到平溪村之後,曾經也沒避諱他,談及朝廷之事,還說起了朝廷各方勢力的明爭暗奪。
以前不明白,現在他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各個皇子勢力相爭,李槿與李晟自然不可能獨善其身。看他們倆兄弟的關系,只怕李晟勢力並不比其他弱。虧他還傻傻擔心,怕李槿或者說他身後的家族卷入到權勢爭鬥之中,到那個時候,怕就怕覆巢之下無完卵。
所有的一切,李槿的確沒有瞞著他,沒有騙他,是他自己蠢,看不明白,猜不透罷了。
李槿心情忐忑的去牽林歡的手,林歡一愣,卻沒有半點猶豫的甩開。閉上眼,等再睜開之時,他的眼中晦暗不明。
李槿心中顫了顫,這樣的眼神,曾經歡哥兒對林家人時出現過。如今……他不敢想下去,急切的說道:“歡哥兒,我錯了,其實我早應該跟你說明一切的。我只是怕,怕我的身份會讓你退縮,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
林歡心亂了,“有些事情讓我好好想想。我只是個平凡之人,或者你也應該好好想想,我們之間是否真的合適。”
李槿說得對,他的身份的確會讓他退縮,皇權啊,面對的都是腥風血雨,不是他這樣的平凡人可以承受得住的。
“沒有什麽不合適!”李槿強勢將林歡拉進懷裡。“歡哥兒,你說過的,無論什麽樣的境地,我們夫夫一體,絕不容一人退縮。你如果不喜歡我這個身份,我可以不要,我早就說過的,你和孩子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那不一樣,朝堂的波詭雲譎不是我能承受得了的。以前,或許我可以無懼無畏,現在,我有了團團圓圓,我不敢冒險。”
林歡想推開李槿,一路過來他都在努力消化這個消息,也一直在想自己該怎麽辦?古代的皇權大如天,有誰不羨慕那個位置。可在林歡看來,這卻是無數鮮血鋪就,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兩個孩子,他不想孩子受到任何的傷害。如果發生那樣的後果,他承擔不起。一直以來有句話,叫做為母則剛,那是他身上掉下來的肉,他必須為了孩子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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