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爾挑了挑眉,示意宣宴接著往下說。
宣宴從來不說廢話,一般也不逗人玩兒(對維莫斯和三個蟲崽兒例外),所以威爾斯還挺期待他的好消息的。
“怎麽著?宣大元帥要給我們學校當客座教授不成?”威斯爾半開玩笑地說道。
宣宴歎了口氣:“多謝老校長厚愛了,不過您可隻猜對了一半,確實有客座教授但不是我,不過也差不太多。”
威斯爾猛的坐直了身體:“你也舍得?”
威斯爾的語氣裡透露出濃濃的懷疑。
宣宴癱坐在椅子上:“害。要是平常那肯定是沒有的,但新上來的,就科倫看上的那個,他和我們家熙熙的匹配度是100%,強製結婚了,我想他三個月的婚假呢,閑著也是閑著,就讓他過來造福一下帝國未來的將士們。”
威斯爾要讓他氣死了:“人家雌蟲的婚假你也敢佔用?你也不怕他跟你拚命!”
宣宴無所謂:“他是我兒婿,他敢!”
至此,宣宴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當然啦,我也知道這是婚假。所以……”
威斯爾頓時覺得不妙異常警惕:“怎麽了?我就知道你還有前置條件。”
宣宴笑得像隻大尾巴狼:“老頭子,你看啊,反正也是小兩口新婚,我家孩子那不是社恐嗎,第一次有蟲配,所以我想讓他也來當個教授,如果可以的話,大概率是長期的。”
威斯爾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但又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很震驚:“難道你們準備……”
宣宴淡淡地說:“也不算,算是……未雨綢繆吧。”
宣宴坐在辦公椅上,半張臉隱沒在陰影中,模糊不清。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4章
威斯爾默默地盯了宣宴幾秒,終於還是喪了氣。
威斯爾禁不住苦笑起來,卻不難發現其中的怨恨和不平。
“他們就這麽迫不及待嗎?”威斯爾的聲音都有些發抖,“陛下他還只不過個孩子啊!”
宣宴不知道說什麽才能安慰這隻一生都在為了帝國的繁榮鞠躬盡瘁的年老的雌蟲,只能選擇沉默。
宣宴感覺……好像就有隻一隻手在推動著這一切一樣,你永遠無法掌控它們。
每當你覺得很好了可以了,你開始為了所愛的東西變得更加美好而興奮的時候,命運總會給你當頭一棒。
好像它一直在暗處嘲笑你的天真。
你卻無可奈何。
威斯爾近乎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既然你來找我,那就說了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熙熙是嗎?”
宣宴陰沉地點了點頭:“沒錯。”
宣宴微微眯起眼睛:“你知道我的,說句不負責的,我不在乎這個帝國怎麽樣,我隻想保護我的孩子和愛人。”
威斯爾歎了口氣:“那他們好像還把你得罪的挺徹底的。”
那可不是。
這一步棋下得簡直太到位了。
一邊兒在議院中排擠著維莫斯公爵,一邊兒又算計著顧熙。
那群老頭子怕是不想活了,才敢把宣宴的逆鱗都結結實實地踩一個遍。
別說幫助了,宣宴妥妥連一個眼神都不可能再施舍給他們。
軍部其實是個很獨立的地方,能來軍部做軍雌還能混出地位的雌蟲哪個能是好惹的?
所有的軍雌僅聽命於自己的上司,少數軍雌甚至只聽從自己直屬將軍的命令,十分難纏,而宣宴掌握的就是這樣鐵桶一般的地方。
威斯爾大概能猜到那群蠢貨在想什麽。
無非是覺得控制住了宣宴的兒子又拔了他雄主的爪牙之後宣宴就絕對不堪一擊了。
不過是一直雌蟲,哪怕確實強大也是天生依附於雄蟲的,又能做什麽大事呢?
只能說,不知者傻點兒也沒辦法。
只要是只和宣宴他們走得近的智商正常的蟲都知道他們家誰做主。
維莫斯公爵大人能保持住臉上的那點兒體面全靠宣宴善解人意。
威斯爾不想關注別人家庭八卦,他只是定定地看著宣宴:“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宣宴看著平時強行地不行的老頭子露出這樣脆弱又絕望的表情,近乎無奈地歎了口氣:“老頭子,你知道的,奇跡這玩意兒,可遇不可求。而同樣的,哪怕只有一點兒可能,我也不會允許我的蟲崽兒處於危險之中。”
這就是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威斯爾沉沉地合上眼皮:“小宴,謝謝你。”
宣宴聽著這老頭子難得正經叫一次自己的名字,心情卻平靜不下來。
終究是他們撐不住這一片天,才讓他們這樣的勞心勞力。
宣宴看著面前近乎灰敗的年老的雌蟲,幾乎和記憶力那個穿著機甲戰鬥到軍雌重合了。
宣宴第一次覺得無力回天。
他無法改變生死,更無法影響帝國。
哪怕他已經做到了這個地位,卻仿佛仍然和當年一樣,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看著那雙蒼老的眼睛慢慢暗淡下去,只能等著那具屍體慢慢變冷。
……
宣宴最後沉沉的看了威斯爾一眼。
老頭子,我不會讓你也步上他的後塵的。
我總要守住一些東西吧。
宣宴調整一下情緒,淡定地給自家蟲崽兒去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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