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斯特端了一杯茶來,靜靜的垂手站在安德魯的旁邊。
安德魯的目光這才從壯麗的星河上移開。
“韋斯特, 你真的不離開嗎?”
韋斯特恭敬的垂首:“是的, 我的陛下, 我是您最忠誠的的追隨者, 我曾經宣誓過會與您同生共死。”
安德魯輕輕的歎了口氣, 知道無用, 便沒有再勸:“韋斯特,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但我是帝國的陛下, 又注定短命,我不可能回應你的。在我身邊你注定只能受折磨。”
韋斯特並無反應:“我的陛下, 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我追隨您也並不完全因為與我的癡心, 更重要的是因為您的能力。我付出感情是我個人的事, 並不需要您的回應, 也不敢要求您的回應。”
韋斯特抬起頭, 清麗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您能知道這件事,已經在我的意料之外了。”
安德魯的目光沉靜下來。
他們靜靜的享受著這個空間,直到安德魯的目光微微沉凝:“他們來了。”
舷窗外,星河的包裹下突兀地出現了一條白線。
那是一大群星艦。
他們在飛速靠近著這個龐大的艦隊。
是成群的星際海盜。
安德魯輕輕的笑了起來:“等了這麽久,他們果然還是上鉤了。”
韋斯特並不在意,甚至帶著些蔑視:“宣元帥已經率領軍團前來了,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如果這一次他們再不動手,他們也沒有下一次動手的機會了。只要宣元帥一騰出手來,解決他們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他們也不過是殊死一搏而已。”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這竟然也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
安德魯輕歎了一口氣,眼中仿佛流露出一絲惋惜:“你看啊,這就是沒有耐心的下場。”
“他們明知道我短命,本來就活不了多久,卻仍然非要踩著我的名聲,踩著我的性命,來鑄就他們想要的帝國。結果現在把自己推上了死路,何其可歎。”
韋斯特說:“陛下,這些人不值得您關心,您需要關心的只有您自己的安危。”
安德魯搖了搖頭:“都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麽安可言?我要關心的從來不是我自己的安危,而是這個帝國以及這個帝國所有子民的安危。這是以上以我為餌的必死局,我早已做好了舍身的準備。”
韋斯特沒有再說什麽,只是無聲的表達了一點兒他自己的不滿。
但安德魯給不了他回應。
安德魯靠在舷窗上看著那些急不可耐的戰艦飛速向他們逼近,如同一張深淵巨口將他們全部包圍。
他淡定的聽著戰艦裡響起巨大的警報聲,門外傳來錯亂的腳步聲,似乎也能聽見一些人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那些人該很得意吧?他們沒想到竟然真的算計到了我的命。”安德魯露出一個無趣的笑容,拉住了一旁韋斯特的手。
韋斯特受寵若驚的看著他,依然習慣性恭敬的回答他的問題:“大概是這樣的。”
“如果他們知道這次的襲擊從頭到尾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這整個星艦上都是被篩選出來注定死亡的人,你猜他們會如何?”安德魯饒有興致的笑道。
韋斯特感受著自己被包裹在他大掌中的滾燙感覺,一時間忘了回答。
索性安德魯也並不是真的很需要他的回答。
安德魯戲謔的道:“應該會氣死吧。”
“但是我很高興。”自從上位以來……應該說從安德魯出生以來從來沒有這麽高興的時候。
他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倒映著窗外的星河。美得讓人心驚膽戰。
韋斯特第一次向前一步,站到了與安德魯並肩的地方:“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您這麽惡趣味。”
安德魯並不否認的挑了挑眉:“我確實是第一次有這個心情。”
“我只是想到他們現在得意的表情,在想想他們以後知道真相的時候該是多麽的崩潰不不已,我就覺得高興。
安德魯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容:“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任你謀劃的再好,勾結的王八蛋再多,也不能改變某些既定的事實。”
韋斯特聽到自家陛下這樣使小性子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安德魯也憋不住那種壞笑了,也跟著韋斯特輕笑起來。
韋斯特大膽的發出邀請:“陛下,咱們先回去吧,外邊兒涼。”
笑話,一個星艦的恆溫系統能保證整個星艦都是同一個溫度,有什麽涼不涼的。
但安德魯順從的跟著他進去了。
安德魯大概能摸到一個邊,意識到了一點兒什麽,所以在看著韋斯特的時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驚訝。
韋斯特陪著安德魯進去以後也從剛才詭異的衝動中掙脫了出來,到一旁安安靜靜的幫安德魯整理東西去了。
安德魯有些迷茫:他剛剛明明感覺到他的雌蟲對他發出邀請了啊,他明明都順從了他的雌蟲,對方怎麽不繼續了?是他表現的太冷淡嚇到對方了嗎?
想到這裡,安德魯覺得自己應該主動一點兒,於是坦坦蕩蕩的問韋斯特:“韋斯特,你願意和我結合嗎?”
韋斯特一下子懵了。
感受到了韋斯特驚愕的目光,安德魯趕緊解釋道:“不是。我不是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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