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樣乾脆的道謝, 秘書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於是他恭敬的垂下頭說:“我是為公爵大人而服務的, 只要公爵大人的事情都是我應該負責的, 也沒有什麽好需要謝的, 只是我還是要提醒您一句——能進到這棟樓裡的人沒有一個簡單的,他們的身份對您來說可能不值一提, 但是他們的手段卻未必,既然公爵大人表明了態度不肯庇護您, 也就請你您小心自己,也小心別人。”
“好, 我明白了, 多謝您的提醒。”顧熙沒想到秘書長會對他說這個, 再次道謝的時候聲音也就真誠了許多。
秘書長看著顧熙遠去的身影, 忍不住有些感慨。
他跟著維莫斯很久了,雖然他並不是維莫斯用的最順手的那個秘書,但絕對是最信任的,不然也不然維莫斯也不會讓他來帶顧熙。
他是少數的在顧熙出生之前就已經跟著維莫斯的人,他也算是把顧熙一路看到大的,之前他一度不待見顧熙,是因為他覺得顧熙這樣的性格沒有辦法繼承維莫斯的事業,反而會讓他操心,但顧熙現在已經變得這樣的沉穩挺拔,他其實心裡也是非常高興的。
秘書長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麽維莫斯把這份計劃交給他的時候,那樣的憂心忡忡卻又帶著驕傲。
自己從小精心照料到大的小朋友,真的已經長大了。
自此以後顧惜的生活一直很平淡。
當然這個所謂的平淡是指他奔波在工作之間。
本來大家都很高興顧熙能對政事有這樣的熱情和天賦,但時間久了以後,他們也開始有點擔心了。
因為顧熙幾乎把自己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花費在了工作上,他唯一的算得上消遣的只是在帝國軍校做了個掛名的講師,每周去講一次課。
更讓人憂心的是顧熙尤其關注前線的軍報。
這實在讓人頭疼。
雖然按照宇宙的紀法,所有可以化為人形的種族統一都是18歲成年,有個別幼年時期特別長的是在化為人行之後十八年自動成年,所以對於蟲族這樣的壽命來說,三十歲成年也不算早。
顧熙還是太小了,大家都覺得他還是應該以成長和休息為主的時候。這樣繁重的工作和任務勞動不適合他。
但大家擔憂歸擔憂,輪番上陣之後發現誰也勸不動顧熙。
每次勸顧熙去休息以及不要過多的關注前線的軍報的時候,他們看著顧熙那雙漂亮的眼睛可憐兮兮看著他們,他們就都開不了口了。
“我覺得熙熙就是知道我抵抗不了他,所以故意的。”密斯頓如是說。
正因如此,就連臉皮最厚的密斯頓也只能一邊歎氣退步,一邊努力的跟維莫斯商量,看看能不能有什麽辦法讓這個孩子不要再那麽拚命。
當然一直他們都沒有成功。
甚至在自己提起熱情之前的狀態有目共睹的一直不好,身體也不好精神狀態也不好,但是在莫名的他找到工作的熱情之後,他的各方面的狀況和指標都突然開始好轉了。
這讓大家都很驚訝,或者說是有些驚喜。
但是畢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並且大家都擔心顧熙,怕他出什麽事,所以顧熙的檢查做得越來越頻繁,也有了自己的專屬醫生。
但是大家查來查去最終也沒查出什麽結果來,只能把這件事歸於心態的變化導致了身體的良性變化。
維莫斯他們都不明白顧熙這樣出眾的天賦和處理事情成熟老道的手段是怎麽出現的,但是顧熙自己明白。
在安德魯戰死在前線的軍報傳回來的時候,顧熙曾經感到痛徹心扉,仿佛有什麽和他血脈相連的東西失去了。
當安德魯的遺體被送回來的時候,是顧熙親自去接的並且一路跟隨的,在接觸到安德魯的時候顧熙就感受到了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從安德魯的身體裡湧向他的身體,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那股力量似乎和他出自同源,他本身的精神力並沒有對那股力量進行攔截。
更奇怪的是自那以後顧熙就可以精準的控制自己的精神力。
顧熙大概明白這是安德魯帶留給他最後的的饋贈,想要他能夠傳承自己的意志。
所以顧熙拚了命的工作,拚了命的想要為這個帝國做出貢獻。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愧疚,他覺得自己是踩在朋友的屍體上,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這個秘密顧熙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也不敢告訴任何人。
在那次和柏霖因為懷孕爭執昏迷的然後醒來的那一天他曾經無比的驚慌,所以當時的他找出了自己臥室裡的監控,認認真真的回看了那一晚的錄像。
他得知了那個慘無人道的實驗。
顧熙。同樣並不知道參與過那個實驗的人員以及維莫斯始終不肯交出的名單到底代表了什麽。
但是敢保證如果他精神力逐步恢復的這個消息蔓延開來,不知道又會有多少人想要重啟當年的研究,而如果重啟當年的研究,有能不能有成果暫且不說,這又會再次傷害多少人呢?
顧熙不敢想,他沒有那個概念,但他也不想成為罪人。
顧熙其實一直隱約的有察覺到安德魯山上有和他同源的氣息,他相信安德魯也同樣。
要不然根本沒有理由解釋,為什麽當年就已經非常堅忍沉穩的安德魯會和他莫名其妙的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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