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這次,他們如果不貪圖瓷器的暴利,那也就不會落入這陷阱之中。
參加炒作瓷器的並非所有世族,也有些世族投身到了股市投資之中,投資看好的產業,以此為生。
對於這些人而言,這次的瓷市崩盤自然也就波及不到他們的身上了。
“可惡!可惡!”
顧明遠顧不得體面,握緊雙拳,狠垂桌面,若非他此刻還尚存一絲理智,不然只怕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就要直接出言辱罵韓正泰了。
今時不同往日,韓正泰如今是當朝唯一首輔。
情報系統又無所不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辱罵他,誰知道會面臨韓正泰怎樣的報復?
韓正泰的手段,他們每經歷一次,就會被扒一層皮,現在更是連底褲都被韓正泰給脫了,繼續去惹韓正泰,這是要將全族往火坑裡面推嗎?
就韓正泰這算計人的手法,不到最後落入陷阱之中,他們甚至連自己中了算計都不知道。
場中眾人有不少人也想明白了這點,心裡就算是恨毒了韓正泰,也沒一個人敢公開辱罵他。
“我太傻了,銀錢就算貶值,那也是銀錢啊……”
王鴻卓呆呆地跪坐在坐墊上,神情頹靡,完全沒了以往意氣風發的模樣。
原本,銀錢貶值就貶值嘛。
他王家資產多,就算銀錢貶值,總歸還是要比一般的寒門百姓要強。
哪裡像現在,所有的家底都被他給賠光了。
想著家裡那一堆堆的瓷器,原本的王鴻卓看這些瓷器有多麽喜愛,現在就有多麽的憎恨。
“眼下臨近年關,出售瓷器的人越來越多,繼續下去瓷器價格必然會暴跌,最後甚至會變得一文不值……”
周光明站了出來,身邊跟著周鈺周偉光等年輕一輩的周家子弟。
以往這種聚會,他都會帶上弟弟周昌明的。
只是現在卻帶不上了。
周昌明作為長安縣令,徇私枉法,在高產糧賣地風波中上了韓正泰的死亡名冊。
為了將周家的地賣出去,周光明隻得將周昌明交了出去。
結果就是賠了弟弟又折地……
“此事我等都知曉,周大人沒必要再說一次吧?”
眼下大家心情低谷,周光明又提起大家都知道不願意重提的話題,這舉動無異於往傷口上撒鹽,眾人看向周光明的眼神都十分不善。
“我們都知道這一切都是韓正泰布的局,為的就是等我們自己主動跳進去。”
周光明卻不管眾人的眼神,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這局既然是韓正泰布置下的,現如今,能夠破局的也就只有韓正泰一人了。”
“周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去求韓正泰?”
王鴻卓愣了愣,回過神來,看著周光明問道。
“韓家和朝廷聯合製錢,韓正泰手中還有銀行,這天下能夠救瓷市的唯韓正泰一人爾!”周光明歎了口氣,無奈說道。
對韓正泰低頭,是他們如今唯一的選擇。
不,不止低頭。
韓正泰已經遏製住了他們家族的命脈,他們只有徹底臣服,或許才能請韓正泰出手幫忙破解這局面。
若是繼續執迷和韓正泰作對,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家族覆滅的下場。
周光明已經顧不上弟弟的死了,甚至他連自己的命都顧上了。
只要能夠保住周家,他周光明死又何妨呢?
對於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人而言,家族是要遠遠大於個人的。
也正式受到這種觀念的影響,世族才能夠世世代代地傳下來,發展壯大。
“可是,韓正泰他……未必會願意救瓷市……”
王鴻卓珉緊雙唇,到了如今這種地步,臉面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王鴻卓不是不願意對韓正泰低頭,而是他擔心韓正泰並不會出手相助。
他們此前三番五次和韓正泰作對,雖然每次都反過來被韓正泰教做人。
但是韓正泰又不是什麽受虐狂,他不可能願意對敵人施加援手吧?
“救不救,是韓正泰的選擇,求他,是我們目前唯一能夠做的。”
周光明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意思卻表達的很清楚了。
只有他們所有人都臣服韓正泰,他們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周光明私心裡認為韓正泰是有篡位之心的。
李元民近兩年都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任何旨意傳出來,大家心裡都清楚,他這是和當初的太上皇一般,被囚禁了。
至於是誰做的,明眼人都清楚。
而陳元亮等一眾武將寒門和韓正泰聯合在一起,早就已經成為了韓正泰的人,連一向被稱作孤軍的獨孤軍,也私下裡幫助韓正泰走私。
如今朝堂上,除了他們這些人,其他人基本上都已經明確站隊韓正泰了。
不錯,是韓正泰,而不是李弘才這個太子。
韓正泰才是真正的掌權者。
以往,為了限制首輔獨攬大權,所以安排了兩名次輔分擔權利。
但是現如今,韓正泰一人掌控內閣,將自己的人統統提拔到重要崗位上。
要是再加上他們這些世族的支持,韓正泰就能達到真正的權傾朝野了。
到時候,以韓正泰在民間的聲望,加上朝中上下的集體支持,改朝換代,也不過就是韓正泰一句話就能夠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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