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關中地區的水泥路已經越來越多了,而大運河的開通,讓南北方徹底地鏈接在了一起。
各地的原材料可以通過運河和水泥路源源不斷的運送進入新城,新城建成後,裡面開辦的各種商品,也可以再輸送到全國各地。
一座新城發展起來了,接下來還會有十座,二十座。
這就像是一顆齒輪的轉動,帶動十個齒輪,最後帶動整體的運動發展。
大運河修建成功後,很快就投入了運轉。
裡面的十萬勞工,一部分返鄉了。
這些人都是有戶籍在身的,他們回去後根據戶籍,就是免費領取土地耕種。
這些土地他們就算自己不耕種,也可以交給家裡人耕種。
國家近些年災禍不斷,雖然現在市面上不缺糧食,但是對於普通百姓而言,家裡不種地,沒有糧食收獲,他們沒辦法安心。
剩下的一部分人,都湧入了雲山繼續尋找新工作。
修建大運河的工作自然是很辛苦的,但是辛虧歸辛苦,夥食和工錢卻沒有虧待他們。
這些勞工也不傻,知道這些東西表明上是朝廷發放給他們的,但是實際上都是韓正泰的支持。
幫韓家做事不會吃虧,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在大運河修建後不久,江南南京出現了光明報社的第一家分部。
尤康生來到南京後,立刻就展開了報社的組建工作。
和情報部接收,了解當地的情況,組織編輯人手編纂第一份報紙。
這些工作可要比尤康生在長安光明報社總部中擔任一個編輯要辛苦多了,但是尤康生都咬牙堅持下來了。
尤康生最開始跟著韓正泰,是想要謀求一份前途,但是在進入報刊工作了一段時間,在見過那些隱藏在高門大院中的陰暗後,他的想法漸漸改變了。
尤康生內心生出了一種為那些無法發聲的人們發出聲音,替他們呐喊心中的冤屈和世道的不公。
這已經成為了尤康生的畢生追求和目標。
也正是因為如此,盡管他知道下江南這一趟會有生命危險,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答應了。
南京光明報社的成立,讓整個南京,甚至整個江南地區的世族都感到了不安,或者更準確一點,是讓那些做了虧心事的人感到了不安。
因為有商人將報紙從長安運送過來,所以即便是光明報社在長安的所作所為即便是遠在江南的人們也有所耳聞。
它就像是一頂達摩克裡斯劍懸掛在每個人的頭頂,讓每人在做惡事之前猶豫考慮這柄劍是否已經注意到他,若是做下惡事,是否會受到這柄劍的製裁。
而現在這柄劍又立在了南京的上方,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這片土地下的每個人。
大梁的司法審判系統還不夠完善,世族對朝廷對律法也絲毫沒有敬畏之心。
在司法審判系統完善之前,必須要有一個製衡他們的手段。
而報紙所能夠引導的輿論就是最好的製衡手段。
這個時代的世族,雖然說貪婪的嘴臉一點都不輸後世的黑心資本家,但是他們相比較資本家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其中最關鍵的就是,這些世族要臉。
無論私底下做的事情再怎麽肮髒黑暗,但是明面上大家都還是會高談道德正義。
所以對於這些人,輿論就是最好的武器和監督手段。
第一期報紙新鮮出爐,上報的頭號人物就是南京中最大的兩大世族,王氏和謝氏。
這裡的王氏並不是王繼志的淮陽王氏,而是幾十年前因為北方戰亂而遷徙到南京的他琅琊王氏。
謝氏則是南京當地的世族。
王謝兩家聯姻,這些年來,發展迅猛,這秦淮河畔上的花船,有一半都是這兩家的產業。
除此之外,王謝兩家還出了許多文人官員。
基本上包攬了南京的政治和文娛界。
報社成立之初,在南京這個地界,就直接報道了這兩家的新聞,將兩家的遮羞布扯下,足以看出尤康生的頭有鐵了。
當然了,尤康生之所以這麽做也不是因為想要證明自己頭鐵,而是要向所有人都展露報社的決心。
不要心存僥幸,連當地最大的兩頭地頭蛇,他們都不怕,其他世族就更不怕了。
報紙上報道了王謝兩家在朝廷明令禁止了嫖娼後依舊在私下裡,逼良為娼,強迫良家女子公子賣淫。
當然了,尤康生知道報紙第一期必須要有娛樂性來吸引大家的亮點,一開始並沒有直接點出這一點,而是以王家老太爺和自家媳婦偷情為開篇,引出王家道貌岸然這一點。
再一點點的引出王家和謝家聯合一塊繼續經營拐賣人口,逼良為娼,違法開設賣淫活動這一系列的事情。
尤康生本身就文采出眾,又在報社鍛煉了這麽久,寫了那麽多篇報道,經驗十足,這篇報道措詞簡單幹練,娛樂性和社會性兼得。
這份報紙一出來,立刻就引出了群眾嘩然,大街小巷基本人手一份報紙。
王謝兩家在南京這塊土地上經營了這麽些年,他們不止經營土地買賣,同時還經營了自己的名聲。
結果,這份報紙一出來,百年聲譽毀於一旦,面子裡子全都丟沒了。
尤其是王家人。
經營賣淫活動,這件事情曝光出來,他們還要借口可以推脫,表示那些女子雙兒都是苦命人,他們是出於善心才收容他們,讓他們養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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