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冬季可是會下大雪的,他們要是沒能夠趕在入冬之前進入長安,那就要在路上被困上好幾個月的時間,等到來年春天雪融化了才能夠繼續趕路。
耽誤這麽長時間,絕對不是周濤俊願意見到的。
而且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雖然有些咳嗽,但是總的來說並不嚴重,只要好好喝藥,不受風,在車廂裡面和在房間裡面其實沒多大區別。
頂多就是在路途中多注意一點就好了。
因為周濤俊的堅持,隊伍並沒有停下,繼續趕路,憐兒帶著兩個丫鬟在車廂內照顧周濤俊,盡量不讓他下車吹風。
“咳咳咳~”
不過三天時間,憐兒和兩個丫鬟也跟著咳嗽了起來。
只是她們的情況要比周濤俊好不少,咳嗽也只是輕微的。
周濤俊身體被酒色掏空了,抵抗能力太差,所以反應這麽強烈。
而憐兒和兩個丫鬟身體素質都要強上不少,症狀要比周濤俊輕許多。
“應該是染上了。”
影衛站在街邊看著周濤俊被人攙扶著從馬車上下來,確定了周濤俊染上了肺癆。
“你繼續跟著,我去複命!”
另外一名影衛離開了,隻留下一名影衛繼續盯梢。
……
瑤華宮。
“母妃,母妃!”
李弘德進入宮殿,這才一見到上官瑤眼淚就止不住地掉落下來。
上官瑤只有李弘德這麽一個兒子,平日裡對他可是疼愛不已。
這會見人哭的這麽傷心,立刻心疼地將人摟進了懷裡,安慰道:“德兒,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和母妃說,母妃一定幫你教訓他們!”
“母妃,今天父皇誇獎太子哥哥和三皇弟了。”
李弘德哭地傷心不已,一邊抽泣著一邊說道:“父皇不僅沒有誇兒臣,還狠狠地責罵了兒臣!”
李元民平日裡如果有空,那也會抽查李弘才和李弘德的功課,原本這宮裡就只有他們兩個稍微年長一點的皇子。
今年三皇子李弘仁也開始啟蒙了,所以這抽查功課的事情,李元民也就將他給算上了。
以往,李弘德有李弘才做襯托,每次都是李元民誇讚的對象,所以他內心也是十分驕傲的。
縱然李弘才是太子,但是也還是比不過他。
但是今天情況截然相反。
李元民誇獎了李弘才和李弘仁,獨獨狠狠地斥責了他!
這對於一向驕傲的李弘德來說,這絕對是個巨大的打擊,也不怪他會這麽傷心了。
“嗯?皇上?德兒,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和母妃說說。”
上官瑤愣了愣,連忙詢問李弘德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李弘德抽抽噎噎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上官瑤。
李元民今日將三位皇子都叫到了勤政殿考問他們的學問。
李弘仁,今年才四歲,啟蒙沒多久,所以李元民倒是沒有考究很難的知識,只是讓他背了幾篇詩詞。
李弘仁天資聰慧,又有老師和王曼盈悉心教導,只是背幾首詩詞而已,根本不在話下,他不僅背下了詩詞,而且還說出了其中的意思。
惹地李元民龍心大悅,誇獎他聰慧。
李弘才和李弘德年紀相仿,相差只有一歲多,李元民自然是考究兩人相同的知識。
李元民這次也沒讓兩人背書,因為他知道大概率上,李弘才是背不出來的。
李弘才這才剛回來,李元民也不想要讓他在兩個弟弟面前丟臉,所以問了他們對於民生的看法。
李弘才將這一路的見聞,底層百姓生活的艱辛都說了出來,同時也將韓正泰此前提到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理論說了出來。
此番言論,出自荀子。
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只有百姓才是一個王朝真正的根基。
這番理論,歷朝歷代的君主都深以鑒。
李元民聽完當場陷入了沉思。
這觀點和他的理念不謀而合,他登基後也漸漸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他才會支持韓正泰對抗世族。
因為只有打破了世族,才能夠真正改善民生。
李元民誇獎李弘才,認為他這一趟出去沒有白費,不僅懂事了許多,而且也長了許多的見識。
相比較李弘才能夠背出許多的經文詩詞,李弘才的見解才是李元民真正看重的。
李弘德見李元民竟然誇獎了李弘才,哪裡會甘心,立刻引經據典說了許多治國的大道理。
這些大道理都是泛泛而談,空而廣,沒有實質性的內容。
若僅僅在還是這樣也就罷了,李元民也不至於會叱罵李弘德。
關鍵在於李弘德最後說出了讓李元民和世族共治天下的言論。
這觸及了李元民的底線,惹得李元民當場變了臉色,不僅狠狠地責罵了他,同時還將教導他的夫子全部都撤換了。
“母妃,父皇為什麽要責罵兒臣?兒臣明明是按照夫子教導所說的。”李弘德哭地上氣不接下氣,拉著上官瑤的手詢問她原因。
“這……”
上官瑤從小就厭學,學識僅僅停留在能夠識字的份上,她哪裡懂民生治國這樣的話題,當下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李弘德。
“德兒,皇上真將你的夫子都換了?”
上官瑤給李弘德擦眼淚,也顧不上心疼他,連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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