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民聽著李修文的話,心裡微微松了口氣,李修文真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
原本他還擔心李修文會不滿,現在看來是他多想了,父子之間哪會有什麽隔夜仇。
“好孩子,父皇已經讓人修繕了永安宮給你居住,你且住著,有哪裡不滿意的地方,直接告知父皇,父皇絕對會滿足你的要求。”
李元民對李修文虧欠,如今見他這般懂事,愧疚心更甚,想要好好補償他這些年受到的苦楚。
“這,父皇……”
李修文微微有些遲疑,但還是開口說道:“兒臣倒是有幾個要求,只是,兒臣常年在外,也不知道提出這要求,是不是不合宮中規矩……”
“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且盡管提,父皇保證滿足你的要求。”李元民沉浸在慈父的心情中,沒有聽李修文提什麽要求,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要是讓在往常,是絕對不可能的。
畢竟李元民是皇帝,皇帝說出的話,那就是金口玉言,絕對不能夠反悔的,為了自己的聲譽,李元民也會謹言慎行。
“兒臣謝父皇。”
李修文行禮道謝,這才開口說出了第一個要求,“兒臣對宮中不太熟悉,所以想要母后宮中的那些老人來身邊伺候,這些人都是母后身邊的人,兒臣也會多一分親近感,不至於會不習慣。”
“嗯,好,你希望這些人來伺候你,那邊都依你。”
李元民因為獨孤皇后的離開,太過傷心,加之身體每況愈下,壓根就沒心思管皇后宮裡的人如何。
如今李修文想要這些人在身邊伺候,李元民體諒他沒有在生母身邊長大,讓這些皇后身邊的老人照顧他,也讓他能夠聽一聽母親的事跡。
“多謝,父皇。”
李修文一鼓作氣,提出了第二個要求:“父皇,兒臣在宮外自在慣了,這宮裡若是有人管束,恐怕兒臣會和宮裡的娘娘衝突,所以,父皇,兒臣的永安宮是否能夠安全由兒臣做主?”
“這……”
李元民有些遲疑,他一向不乾預后宮的事情,李修文入了后宮,自然是要接受上官瑤和楊明柳二人管理的。
但是李修文現在提出,他不願意被人管束,這就有些……
“你的宮殿,自然是由你做主了。”
李元民到底還是沒有拒絕,答應了下來。
李修文年歲這般大了才被接回宮中,如今他身上的命格破了,那周家也不能再繼續拒絕婚事,總歸不過一兩年的時間,李修文就會在宮外建公子府嫁人了。
這一兩年在宮中的時間,便讓他自由一些吧。
也算是他這個父親補償了李修文這麽多年孤身在外的苦楚。
“這一路在外教導弘弟,這回宮了,也不能放松,弘弟宮中的奴才太過寵溺他,長此以往,只怕會釀成大禍,父皇,兒臣希望能夠將弘弟宮中這批奴才給換了。”
李修文發現提要求,似乎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難。
只要一開口提出了一個要求,那接下來的一切就順理成章,非常容易了。
“太子……”
李元民對於李弘才的事情,沒有這麽快就松口了,他皺了皺眉,陷入了沉思。
李弘才此前的模樣如何他自然清楚,然而只是出去了一年多的時間,在李修文的調教下,就大大地長進了。
以前,李元民派了許多的大學士名儒去教導李弘才,但是李弘才總是不聽管教,對此他也十分煩擾。
李修文是李弘才的親兄長,他的話,李弘才自然是聽的,由李修文繼續督促管理李弘才,這倒是可行。
“你們是親兄弟,作為兄長本就有教導幼弟的責任,此事你看著辦吧。”李元民微微頷首,說出了決定。
“是,父皇。”
李修文應下後,看向了李元民問道:“父皇,兒臣聽聞外祖母身體不好,心中甚是掛念,這以後入了宮,是不是就不能夠經常出宮去看望外祖母了?”
“這……”
李元民對於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為難。
要是換做宮裡的其他人,那這個答案不用說,肯定是不能夠出宮了。
連他這個皇帝都不能夠隨意出宮,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但是對李修文,李元民說不出口。
李修文常年離京,身邊除了一個師傅,就再無其他的親人。
如今好不容易能夠回到長安,要是不讓他見孤獨家的這些親人,這未免也有些太殘忍了吧!
尤其,李修文連獨孤皇后死的時候都不在身邊……
“朕給你一塊令牌,許你自由出宮看望老太太。”
李元民提醒道:“只是你也需低調些,不要落人口實。”
“是,父皇,兒臣知道的。”
李修文看著李元民,有些忐忑地問道:“父皇會不會覺得兒臣的要求太多了?”
“怎麽會,父皇只怕你回來後住的不舒心。”
李元民雖然覺得要求是多了點,但是一想到這些年李修文都沒機會和他提任何要求,這些也就不算什麽了。
“兒臣以前見別人家的孩子向自己的父母提出要求就十分羨慕,今日見著父皇,一時間也忍不住有些任性了……”李修文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
“以後無須羨慕他人,有什麽要求盡管和父皇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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