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思瀾卻突然道:“外祖父,外祖母,你們不如跟二哥一起走吧。”
“你你剛才喊我什麽?”湛天年一臉震驚。
江慕雅也是這副表情:“你叫我什麽?”
他們本來以為,這輩子虧欠了女兒和外孫那麽多,恐怕一輩子也難相認了……
卻沒想到,湛思瀾竟然願意承認他們。
兩人喜極而泣。
湛思瀾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麽激動,小聲又柔聲勸慰。
宋銘等兩人冷靜下來了,才開口道:“外祖父,外祖母,母親的事情,我們會辦好,你們不若等分了家後,先去淼城一段時日。”
見三人詫異的看向自己,宋銘又道:“你們分家,離開了鏡城,思瀾姓湛,才沒能置喙。”
湛思瀾不喜歡葉,宋銘比誰都清楚。
湛家卻用他娘親的姓氏說事,不過是佔著湛思瀾沒了長輩。
湛天年和湛天齊同輩,有了這一點,便沒人敢說湛思瀾不配姓湛。
湛思瀾雖沒想過這層意思,但讓兩人跟著湛嘉煜離開,挺好的。
保不齊景禦以後會對湛家下手,反倒是受牽連。
如今兩人的身體已被宋銘治好,不必考慮舟車勞頓,兩人出事。
去了淼城,他們的徒弟還能照應兩個老人。
“外祖父,外祖母,娘親是個孝順的人,她的在天之靈,肯定也不希望,你們為湛家陪葬。”湛思瀾敢這麽說,是因為湛雪音。
湛天年和江慕雅都明白,只是要他們立馬接受……離開,有點兒難。
湛嘉煜同湛思瀾對視一眼,跟著說:“大爺爺,大奶奶,我們在鏡城,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好。”湛天年答應了。
為了那句沒有後顧之憂。
“思瀾,你……那你們什麽時候回淼城?”江慕雅已經失去了女兒,不想再連外孫也失去。
“我和夫君恐怕還要去一趟壘城。”湛思瀾沒有隱瞞,這本來就是一早打算好的。
“我會經常給你們寫信的。”湛思瀾寬慰道。
宋銘:“我們的小徒弟宋笙笙也在淼城,你們去了淼城,若得空正好幫我們照看她。”
湛思瀾瞬間理解了宋銘的意思,順著說:“笙笙是我們撿的小孩,“山”“與”“三”“ク”。我們視她為女兒,年紀也不大,我們不在,你們要是去了,我們也能更放心。”
湛天年和江慕雅活了大半輩子,又怎麽聽不出來兩人的意思。
“好,我們幫你們照顧。”
湛嘉煜松了一口氣,他又好奇道:“名瀾學府,可需要教書的夫子?”
宋銘笑了笑:“名瀾是醫學府,夫子約莫不用,不過顏少城主的書院,應當要人。”
“我可修書一封,幫你爭取。”
宋銘沒直接說幫忙謀職,他怕挫了湛嘉煜的傲氣。
對方倒是沒想那麽多,笑著點點頭:“那就多謝了。”
宋銘:“今晚便住下吧,明日你們再回湛府,商量分家一事。”
“好。”
晚膳時間,湛思瀾按照慣例叫上了裴清和林一。
江慕雅和湛天年,讓人去請了天品樓的廚子,特意做了一桌子菜。
沒在別處,就在兩人的房間。
他們認出了裴清,但什麽也沒多問。
“思瀾,多吃點,你太瘦了。”江慕雅拿起公筷,一個勁兒往他碗裡夾菜。
湛天年也未閑著,親自給宋銘倒酒:“喝,今兒高興。”
湛嘉煜頗為無奈,宋銘說剛痊愈,不宜喝酒,自家爺爺便勸酒上癮。
他搖搖頭,自顧自吃菜。
林一和裴清對視一眼,也默默吃菜。
等酒過三巡,湛思瀾也吃飽了,江慕雅沒能親自照顧女兒的願望,總算在外孫這裡得到了滿足。
臨走,江慕雅將湛思瀾叫住,湛天年則把宋銘送到了門口。
宋銘看出他們有話要說,借著酒醉,讓林一扶自己先回房了。
“外祖母。”湛思瀾還是有幾分拘謹,這點來源於心裡上還沒完全適應自己多了兩人親人。
不對,是三個。
江慕雅笑了笑,握著湛思瀾的手道:“佛燈寺你娘親的一切,我們讓方丈都留著,若有空,便去看看吧。”
“好。”湛思瀾也正有此意。
江慕雅眼睛的光暗了暗:“對你娘親,我們沒有做到父母的責任……”
可若是重來一次,他們還是會選擇將湛雪羽送走。
“送走你娘親,我們是怕她長不大……”江慕雅歎息一聲,“如果當初我和你外祖父強硬一些,派人去阻止的人再快些,那高人留給方丈的話,便不會應驗了。”
“……你們派人去阻止過?”湛思瀾怔愣住。
江慕雅點點頭:“天年的父親,也就是前任湛家家主,他做的決定,天年是他的兒子,不好正面同他衝突,否則會落人口舌,所以隻好暗中派人。”
“只可惜……去晚了。”
湛思瀾心被什麽東西敲擊了一下,正如同當初,他的畫像被葉常德送給顏聞抒。
說到底,還是美色惹禍。
可長的好看,又並非他們能控制……
“不說這些了。”江慕雅擦了擦眼眶,調整了心情問,“你和宋銘有夫妻之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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