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道:“我觀二小姐變了不少,還以為是在葉府有什麽奇遇。”
蘇夫人瞧了她一眼,眉心一蹙,不滿道:“蘇嬤嬤凝兒能平安已是萬幸,既經歷了生死,有變化是自然。”
蘇嬤嬤一臉惶恐,順著道:“夫人教訓的是。”
丫鬟端著茶重新上前,蘇嬤嬤欲要接過,蘇夫人先一步伸手,“你備點禮,讓明日凝兒帶著蘇柔去葉家做客。”
蘇嬤嬤訕訕收回手,不敢再多言:“好。”
第二日。
宋銘和湛思瀾正在院裡整理曬的藥草,突然見榮貴急匆匆跑來。
宋銘皺了皺眉,趁著對方喘氣的間隙問:“何事這麽著急?”
“邱老——說來感謝主子您。”榮貴雖然身在府裡,但外面大大小小的事,都有所聽聞。
這明顯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湛思瀾停下手裡的活看向宋銘,眼神裡透著擔憂。
“請人去大廳吧,我稍後過去。”宋銘安撫的看了一眼湛思瀾,隨即轉頭衝榮貴道。
“是。”
等人走了,湛思瀾才忍不住問:“邱老這麽快上門,是查清了邱靈的死因?”
“可能吧。”宋銘剛準備走,湛思瀾拽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宋銘目光落在他同自己十指相扣的手上,沉默了兩秒,應聲:“好。”
兩人到大廳時,才發現不止邱老一個人,邱靈的父親邱尚濘也在。
對方身形跟宋銘差不多,邱靈的眼睛同他如出一轍,只是後者的眼紋明顯,下巴蓄著半指長的胡子。
宋銘看向一旁候著的榮貴,對方低垂著頭,不敢說話。
邱尚濘上前一步,拱手一拜道:“是我們的不是,方才在府門口求見確實只有我父親一人,我不請上門是為了道歉,並沒有別的意思。”
宋銘看向邱老,邱尚濘是不是道歉,他眼睛又沒瞎,沒理由看不清他眼底的算計。
邱老站起身,致歉道:“小宋,之前是我愚昧無知,還請你看在我們有共同要面對的蘇家份上,原諒我們這一次。”
湛思瀾目露嘲諷,先是不過問宋銘願不願意,便往名瀾山莊塞人,其後又是不分青紅皂白責怪宋銘,現在查清仇家了,又想攜手共同面對,還真是不要臉。
宋銘察覺到湛思瀾的怒氣,撓了撓他的掌心,隨後轉頭看向邱老,“邱老,庇護家人我能理解,所以你大可不必用“原諒”一詞。”
邱老眉心一蹙,身體不由自主僵硬了起來。
邱尚濘連忙討好道:“不知要如何做,宋神醫才能原諒我們?”
宋銘搖了搖頭,語氣冷淡:“我說過了,你們並沒有“對不起”我,即便要原諒,也該是原諒你們自己。”
“子不教父之過,邱靈會落得如此下場,邱家的責任更大。”
邱尚濘臉色一變,袖中的手攥緊,他僵硬一笑:“宋神醫,固然我有過錯,但我比你年長,你這番說辭只怕不妥。”
“閉嘴!”邱老突然怒聲呵斥,他深呼吸一口氣,鞠躬行禮道,“不管怎麽說,我們邱家都應該向你和你夫郎說聲對不起。”
宋銘不說話。
邱尚濘見邱老不起身,他擰緊了眉毛,那架勢像是想呵斥宋銘又不敢。
“歉到了,便請回吧。”宋銘沒說接不接受,但顯然以後的路,兩家不會再有瓜葛。
邱老站直身體,歎息了一聲,說了一句“我明白了”。
縱然他邱家跟蘇家再大仇恨,也不該想著讓宋銘幫忙報仇。
他明事理道:“尚濘,走了。”
“父親,蘇家的事……”邱尚濘眸色深沉。
“我邱家自己的事,為何不能關起門來自己解決,而是去勞煩一個外人?”邱老厲聲呵斥,眼神透著逼壓。
邱尚濘一噎,沉著臉甩袖先走了。
邱老轉身看著宋銘,“讓你們見笑了。”
宋銘面無表情,湛思瀾見邱老看向自己,他垂眸頷首。
“希望往後還有交流的機會,你救我的恩情,我必然不會忘。”邱老厚著臉皮說完這句,轉身走了。
腳步聲遠去,湛思瀾抬起頭,他偏頭望向宋銘,“邱老的態度還行,邱家其他人就算了。”
“無所謂,以後邱家的事我們不摻合。”宋銘對上湛思瀾澄澈的眼睛,下意識別開了眼神,掩飾的望向邱老離開的方向,“只要邱老活著一天,定然不會讓邱家找我們麻煩。”
湛思瀾也是這個想法。
接下來的日子,宋銘除了治病救人,就是思考自己對湛思瀾到底是什麽心思。
尤其是某天早上醒來,他發現了自己的異樣——一向聖人的他走向了凡塵。
湛思瀾察覺到宋銘有意無意跟自己操持距離,尤其是晚上,他心中鬱結。
明明在此之前,他都篤定兩人關系更近了。
這日,林朗帶著他的夫郎上門找宋銘看病,說是經常胸悶。
林夫郎叫柳星,比起林朗那張平庸的臉,他好看了不知多少。
不過相比柔美的哥兒,他長相略顯正氣,更貼近男子。
性格也是如此。
“宋神醫,我沒事吧?”
宋銘收回了把脈的手,目光落在了他厚實的衣服上,沉吟道:“沒什麽大礙。”
“怎麽會呢?”林朗一臉焦急,“銘兄,你再仔細看看,胸悶可不是小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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