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沒認錯?”湛嘉樹臉色微沉。
宋銘和湛思瀾竟然認識裴家人,不知道裴家跟他們湛家是死對頭嗎。
“爺爺,等一下。”湛嘉樹連忙叫住湛天齊。
後者停住腳,問:“怎麽了?”
湛嘉樹將目光挪到了小武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小武衝湛天齊拱手躬身,開口道:“回稟老爺,今日我們去客棧,正好碰見宋公子和小少爺送裴清出門。”
“裴家人?”
“裴清!”
湛天齊和湛良陵的聲音同時響起,前者是疑惑,後者是震驚中夾雜著幾分憤怒。
小武點頭:“看樣子是治病。”
裴清在雙城,眾所周知。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爺爺,這個宋銘和湛思瀾肯定有問題,說不住兩人已經被景禦收買了!”湛良陵激動道。
景禦至今沒傳來死訊,肯定有問題。
湛天齊目光冷冽:“裴清的事是誰惹出來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他人老了,但眼睛還沒有瞎。
湛良陵不敢說話了,垂著頭暗自想到:一會兒他就去找裴清,打探清楚。
“做點事情,毛毛躁躁,屁。股都擦不乾淨。”湛天齊沒有給他留半分臉面,“你若是有你弟弟一半好,我也就不操心了。”
湛良陵捏緊了拳頭。
湛良俊看了他一眼,最終什麽都沒說。
此時宋銘和湛思瀾已經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湛天年憂思過重,讓身體受了影響,好在身子底子在哪裡,不是很嚴重。
棘手的是江慕雅,身體虧損嚴重,憂思成疾,如今已經呈油盡燈枯之相。
這會兒人兩人都在昏睡,身邊只有一個嬤嬤和撿回來的書童照顧。
書童如今也到了而立之年,宋銘和湛思瀾稱呼一聲叔叔也不為過。
“小公子同小姐真像,若是老爺和夫人醒了,見了定然會高興。”林嬤嬤眼眶一紅,差點落下淚來。
管家在外面候著,房間裡就湛嘉煜這個主人家。
湛思瀾一時失語,會高興嗎?他眼神裡閃過一抹迷茫。
沒見時,他並不知道兩人是這種情況。
可見了,他心中也生不起親近之意。
宋銘的座位挨著他,察覺他情緒不高,假裝不經意勾了勾他的手。
“林嬤嬤,平日裡兩人什麽時候醒?”
“還有一會兒。”林嬤嬤比江慕雅年紀小,但也是伺候幾十年的老人了,她抹了抹眼角,“是我失態了。”
湛嘉煜安慰道:“林嬤嬤也是高興,畢竟思瀾是小姨唯一的血脈。”
“小姐命薄。”林嬤嬤感傷道。
“嬤嬤,別難過了。”林安扶了她一下。
宋銘眉心一蹙,對於年長的林嬤嬤和林安都站著,他們坐著說話,頗為不適。
來異世怎麽久了,但他骨子裡還是會時不時冒出現代人的觀念。
想到這裡,他喝了一口茶。
“小姑爺,老爺和夫人,可能治好?”林嬤嬤關切道。
對於對方的稱呼,宋銘自動忽略,見湛思瀾也看向自己,他點點頭:“心結能解,自然能治。”
林嬤嬤卻沒有松氣,反而歎氣道:“只怕……難啊。”
湛思瀾全程沒說話,但周身的氣壓不高。
宋銘也沒打算安慰,湛嘉煜剛準備說話,外面便傳來了管家的聲音,“老爺,你們來了。”
下一秒,湛天齊為首,帶著一眾人已經進了屋。
林嬤嬤和林安衝來人行禮。
湛思瀾和宋銘禮貌站起身,但未置一詞。
湛天齊第一眼便看到了宋銘,長身孑立,英俊不凡。
若非他已經娶了湛思瀾,他倒是想將府中的女兒嫁給對方。
隨後他的目光,又不動聲色落在了湛思瀾身上。
對方眼神裡沒有半分膽怯,那張臉確實他熟悉的,當年看過湛雪羽畫像的人,幾乎沒有人能忘懷。
他作為長輩,還是當年竭力要求人回來完婚的一員,自然記得更清楚。
“思瀾,你在外面受苦了。”他朝湛思瀾走過去,抬手將想飾演一出親情情深,奈何被人躲開了。
“湛老爺,有我夫君在,並未受過苦。”這話當然是假的,不過湛思瀾跟著宋銘後,確實沒怎麽受苦。
湛天齊身體一僵,沒想到湛思瀾這麽不給面子。
他也沒計較,大度道:“你也算是湛家半個孩子,有什麽難處盡管跟家裡提,別把自己當外人。”
這話湛思瀾要是應下,便承認自己是湛家人了。
也就是說,之前湛嘉樹給的那些難堪,都一筆勾銷。
湛思瀾還沒有傻到這個地步,至於湛家為什麽改口,宋銘早就跟他分析過了。
“湛老爺,抱歉,我娘親是湛雪羽,但我並非湛家的孩子,借用湛家姓,我很抱歉。”湛思瀾見對方不讚同的皺眉,繼續說,“我已經讓人捎信了,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改回姓氏。”
“您放心,我不會佔湛家半點便宜。”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了。
湛嘉樹捏緊了拳頭,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湛嘉陵就沒有那麽好的脾氣了,直接怒斥道:“葉思瀾,你算個什麽玩意兒,竟然敢這麽跟我爺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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