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知道是誰去過他臥室了。
程舒僵硬地轉身往回走,都沒注意到自己同手同腳。差點在台階上摔了一下,才發覺自己一直在發呆走神。
嘴角洋溢著莫名的微笑。
回到臥室,忽忘我依舊開的燦爛。
程舒跌進懶人沙發裡,把花瓶抱到懷裡,揪一片花瓣念叨一聲“好”,再揪一片念叨一聲“不好”。
最後一片花瓣落在“好”字,程舒露出明媚的笑容。青遙來找自己會是一件好事。
可若對自己是好事,對青遙呢?
程舒又猶豫起來,揪起了勿忘我的葉子。
阮青遙還不知道,明暗雙方已經發生了轉變。程舒已經之前他悄悄到來,而他還不知道程舒已經知道。
次日五點,幾乎一夜未眠的阮青遙掙扎著起床,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敬佩大爺大媽們,就喜歡早上五點的曦光。
舞劍的舞劍,打拳的打拳,還有做廣播體操的,個個都精神十足。
阮青遙眼力好,記憶力好,一眼就發現了昨天坐在程舒左右兩側的倆大爺。
他乖巧微笑去和兩位大爺問好,不動聲色地套話。從大爺們口中見到了另一種程程。
愛琴棋書畫,愛烹飪繡花,愛音樂舞蹈。熱心愛笑,什麽都喜歡嘗試,幾乎把他們老年社團都逛了個遍。
阮青遙心底充滿了震驚。
程程從來沒在這些方面表露過喜好呀?
一時間阮青遙倍感挫敗,作為朋友他也太不稱職了吧。
絲毫沒有聯想到自己。
程舒是想在離開前,體驗下阮青遙的愛好,也算是參與過他以前的人生。
兩人相遇的時間太短,短到程舒一夜就能回憶完。
在阮青遙和大爺們打聽程舒時,程舒麻利地打包衣服,交待了聲前台出去旅遊就離開了養老院。
程舒原本是想在養老院走完最後一程,等死了之後有專業人員收屍下葬。
既然阮青遙找來了,養老院就不適合養老了。
程舒懷疑是阮晟出賣了他,畢竟這個弟控對弟弟向來沒有底線,朋友算個屁。
所以他這次決定誰都不告訴。
就去、就去帝星好了。
偷偷易個容,應聘到阮家做個普通傭人,最後近距離接觸一下青遙曾經生活的地方。
這一刻,程舒特別感謝曾經的自己什麽都好好學,易容也掌握的爐火純青。
心裡拔涼的阮青遙打算在早餐的時候直接和程舒談一談,結果等到早餐結束都沒看到程舒。
跑去程舒住的房子敲門,門敲不開。急的阮青遙以為出事了,跳窗進去找人,人沒找到。
最後問了一大圈才知道,五點多不到六點程舒就離開了。
“說是去旅遊。其實也該多去看看,剩這麽點日子再不看看就只能等下輩子了。”
“什麽?!”阮青遙頭暈腦脹,幾乎站不穩。
了解後才知道,這家養老院只有沒多少日子又沒什麽家人的人才會住進來,身後事服務超級棒。
難道這就是程程不告而別的理由?
恍恍惚惚,大腦宕機。
小海也一臉迷茫,“程舒的身體不是挺好的嗎?”
雖然之前破破爛爛的,但和阮青遙雙修就相當於涅槃重生了啊。之後還服用了大補湯,補的身體倍棒。
難道出了什麽意外?
小海說:“我們需要見到程舒。”
阮青遙“嗯”了一聲,如果程程身體真的出了問題,那他是一定要想盡辦法幫程程解決的。
即使他自己沒有辦法,但阮青遙相信,只要推開那扇門,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在去找程舒之前,阮青遙先去找了他家二哥。
二哥一看就是從犯,幫著程程遮遮掩掩,肯定知道點東西。
被寶貝弟弟堵在角落裡,阮晟頭皮發麻。
“遙遙,有話咱們去屋裡坐下說。”
“哼,”阮青遙重重地表達自己的不開心,“我在濟恩養老院找到程程啦。”
阮晟一聽就心道不妙,程舒居然還禍水東引?!
“不是,你聽二哥解釋。”
阮青遙點頭,“嗯,遙遙聽著呢。”
“不是,咱換個地方說。”被寶貝弟弟這麽堵著,阮晟總有種奇妙的感覺。
“不要,就在這兒說!別想耍什麽花招,不然我就要鬧了!”阮青遙凶巴巴的委屈。
阮晟可受不了這樣的弟弟,當即就一五一十地招了。
阮青遙從盯著二哥到低頭看地,腦袋越來越低。
“謝謝二哥,我知道了。”阮青遙一邊說一邊取出紙擤鼻涕。
真不明白為什麽鼻涕和眼淚總要手牽手一起來。
阮晟拍了拍阮青遙的肩膀,“人各有命,我們總要向前看。”
他送走了許多許多好兄弟好朋友,一開始會頹廢許久,慢慢地就平淡了許多。
不是不在乎,只是接受了天命,接受了人力有盡,只能在閑暇時當一當信徒,求一求漫天神佛。
願他們來生安好。
“呸呸呸,”阮青遙抹了抹眼淚,“程程才沒有事呢。”
阮晟皺眉,隻以為阮青遙不願意接受事實。多的他也不能說,說了弟弟肯定眼淚汪汪。
只能順著說:“好好好,程舒肯定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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