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利瓦伊並不認為自己因為精神暴動而心理承受能力變弱,不應該是這樣。
視力下降後,他需要靠近才能看見,所以他著陸踏上了這片區域,看清後,利瓦伊的心臟幾乎是一瞬間的發寒。
每個種族,就算外形相似,內裡構造也會有細微的不同,利瓦伊曾經在前線見過很多屍體,他當然認得出來,這是和他同族的——蟲族!
連死亡都不畏懼的軍雌在這一刻產生了濃濃的猶疑,畏懼會驅使他去尋找真相,隨後利瓦伊就發現,在這些屍骨中雌蟲佔少數,雄蟲才是大多數,密密麻麻,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這些屍骨或許並不是蟲族的,不然怎麽解釋這些雄蟲?
利瓦伊根本顧不得休息,直到他在一片保存比較完整的建築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標志——蟲族的皇室,奧卡西皇室。
他的視線再無法離開。
雖然已經殘敗,但依舊能看出這裡曾經有一片恢宏繁麗的建築。
似乎有什麽消失的東西,就這麽輕易地展開在他面前。
利瓦伊心亂如麻,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曾經也是軍部高層,他聽過……一些傳言。
斯諾發現的東西,他也曾接觸過,利瓦伊厭雄,他根本不相信這些,認為不過是某隻異想天開的雄蟲編了些可笑的東西戲耍了軍部。
陸於棲只是意外,他從小沒有接觸過其他雄蟲,不在無限縱容雄蟲的環境中長大,他是自己訓練出來的,當然和那些雄蟲不同。
利瓦伊又返回那片遍布屍骨的區域,看了很久,直到摻著沙塵的風把眼睛吹得生澀,他呼出一口氣,花了一些時間修理在宇宙風暴中受損的通訊器。
本來這樣的事是不應該和陸於棲講的,利瓦伊很少關注星網上的消息,這次突然打開,也沒想到自己隨手撿的小雄蟲居然是阿諾德的孩子。
但他顧不得去震驚這件事,去感歎這件事的巧合,他現在唯一的想的就是,通過陸於棲把這件事告訴阿諾德,阿諾德知道的一定更多。
陸於棲也如他所願把這事轉達給了認回來沒幾天的雌父,利瓦伊聽得出來陸於棲雖然很驚訝,但似乎並不想了解到更多,所以將阿諾德的聯系方式發給了利瓦伊。
他撿回來的這隻小雄蟲,似乎一直對蟲族沒有什麽歸屬感,到現在也是。
他以為阿諾德除了正事之外還會問一些其他東西,但阿諾德沒問,要麽是阿諾德知道他是誰,要麽是陸於棲叮囑過他。
不過顯然是後者,阿諾德這麽在意他的孩子,不可能對他的經歷絲毫不好奇。
信息傳達已經過去近十天,阿諾德派出來的小隊一直沒能找到這顆星球的入口。
利瓦伊一直在亂轉,這一天收到阿諾德的信息:“閣下,你有搜尋過建築處有沒有屍骨嗎?”
這倒還真沒有,這些建築看著一碰就要散了,厚厚的塵土堆積,靠近的時候,利瓦伊都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所以他回了一句「沒有」。
阿諾德:“目前我派出去的蟲還沒有找到入口,只能麻煩閣下幫忙看一下。”
利瓦伊沒有拒絕。
他也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
希爾修斯穩定下來之後,拉著陸於棲連夜處理了這些天堆積的文件,揉了揉酸澀的手腕,想起來還沒有問陸於棲後續經過,問道:“雄主,奧卡西閣下和他的雌君怎麽樣了?”
陸於棲給他遞了杯果汁,說:“沒問。”
在交流時甚至避開了關於他的雌君的話題,盡量不要刺激到他,但陸於棲能說的也不多,畢竟他也只是知道一些,他現在對希爾修斯的情況都還是一知半解。
因為他沒發現他的精神力和希爾修斯有什麽聯系,依舊是獨立的,自己的體質也沒有增強,也可能是他的體質已經夠強了。
總之沒有什麽頭緒。
希望奧卡西過幾天能給他帶來其他的消息。
果汁清甜涼爽,仿佛渾身的疲憊都被驅散了幾分,希爾修斯放松下來,懶洋洋地靠在陸於棲身上,問:“那奧卡西閣下……”
陸於棲:“你靠我身上問另一隻雄蟲這樣好嗎?”
希爾修斯聞言側過頭,眼睛裡帶著笑意:“雄主,他是我雌父那一輩的。”
陸於棲當然知道,說:“你換個方式問。”
“好的。”希爾修斯又靠了回去:“塞寥爾上將和他的雄主是還在前線嗎?據我所知,那裡最近不太穩定,而他們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
他一說這個,陸於棲忽然就想起來了,告訴他:“奧卡西不會開戰艦,回不來。”
普通飛行器沒有辦法到達這麽遠又危險的地方,只有軍部的戰艦可以,但奧卡西現在又不可能去找前線的軍雌,他自己又不會開,所以回不來。
軍部的戰艦不像飛行器,無法自動駕駛,戰艦駕駛員會有專門的訓練,需要一定的應急速度。
他聽著比自己情緒還要不穩定,貿然轉移也不是個好辦法。
陸於棲想了想之後又說:“不過也不用擔心,奧卡西現在攻擊力十足,應該沒有問題。”
至少安全是可以保證的。
希爾修斯安靜了一會,像是感歎一般道:“一次攻擊一千多,全部死亡,目前也很少有軍雌能做到。”
軍雌沒有精神力,更多的是依靠武器,團隊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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