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遙伸手彈了下桃子,含糊地說:“......那就去吧。”他抬起頭,剛想說自己不會跳交際舞,話語卻止住了,海因白色的裡襯上,背部洇出了一小片血跡,血跡邊緣已經乾涸,但中心部位還是濕潤的。
“你受傷了?”岑遙走上前,小心地觸碰了下海因的傷處,說:“海因,你傷口裂開了,你沒處理嗎?”
“在軍部處理了,傷在肩頸,總是容易裂。”海因不怎麽在意地說:“等會兒換個醫用繃帶就可以了。”
海因的神情過於無所謂,讓岑遙反而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他洗了兩個桃子,說:“你是不是沒吃晚飯?家裡好像只有營養液了,訂個餐吧。”
海因將剩下的桃子整理好放入保鮮,“喝營養液就行。”
“放過我吧,”岑遙哀嚎:“我要喝吐了。”
沉寂了良久的花廳終於開了夜光,亞當播放了悠揚的小提琴,開得正盛的嬌花搖著葉子,花香淺淡,融入了溫柔的晚風裡。岑遙繁忙的狀態在這一刻沉了下來,風雨欲來的局勢和緊張的節奏被攔在了這座花房之外,使得居住在這的人獲得了一點久違的安定。
洗完澡一身水汽的岑遙泡了壺花茶,樂音悠揚,亞當在這個時候提醒他訂購的外科醫用機器人送到。岑遙掃描虹膜接收快遞,上樓尋找海因。
臥室掩著門,岑遙直接推門而入,看見海因正坐在床上背對著他解開繃帶,整個猙獰的傷口完全顯露出來。
岑遙倒吸一口涼氣,他實在是無法相信,面對橫跨脊背到肩部如此巨大的傷口,海因是如何做到這麽淡定和無動於衷的。
“怎麽這麽嚴重?”岑遙走到海因身邊,蹲下身有些無措地看著他,“我訂購的醫用機器人處理不了這個,這個是不是需要無菌環境啊?你確定處理好了?”
岑遙直接彈出終端,“現在去醫院,我馬上預約。”
“沒事。”海因握住他的手阻止了岑遙的動作,聲音帶著點安撫:“只是皮外傷看著嚴重,換點藥就行,我在軍部打了消炎劑。”他帶著岑遙的手腕讓他起身,說:“你怕嗎?不怕的話幫我換點藥。”
怕倒是不怕,岑遙取了醫藥箱,跪在床上用酒精幫海因給傷口消毒,湊近了看才發現傷口確實是處理好了,只是因為位置原因動作容易拉扯出血;岑遙動作很輕柔,生怕一不小心讓海因疼,哪知道Alpha毫不領情,在岑遙溫柔地吹氣時海因悶笑出聲,嗓音帶著點啞:“岑遙,不用這麽小心,你這樣讓我很癢。”
岑遙:“......”你還我難得的溫柔。
海因的身材很完美,Alpha天生的體型優勢加上後天常年的訓練和戰鬥,肌肉健美而充滿爆發力,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極具男性魅力與荷爾蒙的身軀;因為種族原因,海因膚色冷白,但身上卻沒有多少傷疤,唯一略深的疤痕在腹部,幾乎橫穿了半截腰部,光是看著就能想象出當初傷勢的嚴重。
“軍部規定不準留疤嗎?”岑遙將醫用繃帶從海因胸膛前穿過,“你的職位,應該受傷過很多次吧。”
海因配合著岑遙的動作,說:“我身上傷疤很多,不過在和你結婚時我用修複儀消除了。”
岑遙動作一頓,聽見海因說:“......我主要怕嚇到你。”
岑遙沒說話,海因停頓了下,繼續說:“抱歉,我在和你結婚前並沒有接觸過多少Omega,大部分了解來源於刻板印象,我的很多傷痕都不太好看,消除痕跡只是想給你尊重。”
“有什麽好道歉的。”岑遙背對著海因,臉上的神情海因看不見。但Omega的動作一直很輕,海因甚至覺得因為岑遙的溫柔帶來的癢意壓過了疼痛,在繃帶纏繞好後,海因感受到岑遙手指小心地撫摸,他聽見岑遙說:“這個是怎麽受傷的?”
“巡邏小隊遇上了帝國的先鋒敢死隊突襲。”海因對受傷原因一帶而過,聲音低了下來:“這很正常,這個傷也不嚴重,沒事的。”
“海因,”岑遙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你有想過死亡嗎?”
“死亡是每個戰士的宿命,成為軍人的那天起,死亡就和我如影隨形,它和責任共生,無法逃避。”海因沉默了會兒,說:“但是我現在有了比責任更重要的東西。”
岑遙額頭輕輕地抵在了海因沒受傷的背部,說:“有多重要。”
海因沒有回答,他轉過了身,帶著點試探地攬住了岑遙的腰。岑遙沒有反抗,難得溫順地主動進入了海因的懷抱。
木檀香的味道如水一般的柔,海因手放在岑遙的後頸抱著他。岑遙的下巴搭在了海因的頸窩,他聽見海因說:“岑遙,我會回來,每一次任務和作戰,我都會回來,我保證。”
冰冷的薄荷味終於貼近了海因,他受傷的肩部落下了一陣癢意,但海因無法確定,那是否是岑遙的吻。
第37章 “把一切交給我。”
因為項目小階段的成功,岑遙周末難得不用加班,他從頭到尾地將自己的花園料理了一番。
修剪花枝,補苗這種精細活亞當無法勝任,他滿園開得如此繁茂的花草全靠自己精心打理。岑遙帶著手套給多肉培土,聽見亞當說:“先生,少將使用了訓練室。”
岑遙帶著手套,用手背擦了下額際的汗,說:“他在幹什麽?”
“打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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