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他好像被耍了。
不知為何手忽然有點癢,特別想打人。
方才說話的妓子見狀,連忙出來解圍,笑道:“此事不怪這位公子,秦樓楚館各不相同,一家有一家的的規矩,小公子不曾來過不知道也屬正常。”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的說,“我們流芳樓講究你情我願,斷然不做勉強人的行當,小公子放寬心坐著,享受伺候便是了。”
自家師兄雖然欠抽,但小姐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既然樓裡的姑娘都這麽說了,再拒絕下去倒顯得自己矯情了。
蘇長音抿了抿唇,乖乖坐在椅子上,不管如何,知道只是來看才藝表演的,他就放心多了。
大約是看出了他的窘迫,那些原本還想要伺候的妓子乖乖退到一邊侍立著,隻做些添茶倒水的活兒,十分知情知趣。
作者有話說:
第17章
接下來果然如之前所說,真的只是欣賞歌舞而已。
不得不說,能在青樓中混下去的妓子,當真有幾分看家本領,琵琶輕奏,長袖輕舞,一口吳儂軟語更是酥到人骨子裡。
沒一會兒蘇長音原本緊繃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下來,抱著自己的小酒杯邊喝邊專注的欣賞起來——這裡的酒償起來又甜又清冽,口感香醇,像極了果酒,抿一口就收不住嘴,一壺清釀很快就見底了。
蘇長音看得入神,卻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他不是一個會喝酒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和葉莊發生那荒唐事。
而青樓裡的酒,就算口感再甘甜,那後勁也是綿長的。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不知何時,蘇長音開始覺得頭腦有些昏沉,眼前的畫面開始模糊,像是平靜的湖面忽然擲入一顆石子,泛起陣陣漣漪,虛幻疊影交織扭曲,呼吸不由微微加重。
他下意識撐著額頭,喃喃自語:“等下……怎麽跳舞的變成了四個了?”
不止變成四個,還有兩個歪著身子,忽然朝他倒了過來。
‘嘩啦——’一聲巨響,伴隨著瓷器破裂的清脆聲響。
濃重的黑影下上而下壓了過來,耳邊一聲又一聲驚呼,蘇長音還來不及反應,瞬間天旋地轉,被一股巨力撲著栽倒在地上!
強烈的重壓感與疼痛感襲來,令他渾身一個激靈,酒醒了,只見自己身上正倒著一個舞女,對方的發旋頭頂正對著自己。
“師弟!”令無芳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快步走了過來,伸手毫不客氣地將他身上的舞女推到旁邊,攙扶著蘇長音站了起來,神色有些緊張,“有沒有傷到哪裡?”
蘇長音連忙搖頭:“師兄放心,我沒事。”
雅間的地上鋪著厚厚的錦毯,除了剛開始被撞到的那一下有些疼,其他的都還好。
令無芳上下打量著蘇長音,確認他真的沒有什麽外傷,這才放下心來,繼而轉過頭看向始作俑者,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好不知廉恥的舞女,身為清倌,大庭觀眾之下卻做著這種投懷送抱的行當。”
“公子恕罪!”那舞女嚇得臉色慘白,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又跪下,“……奴、奴家並非有意的,只是一時失了神才會栽倒下去,還請公子恕罪!”
“失神?”令無芳‘呵’了一聲,語調含著幾分譏諷,“身為舞伶,不過是跳幾支舞便失神,倒是委屈你了,不若讓老鴇將你調度為青妓,省得埋沒了你。”
青妓,在青樓中是最下等的存在。
如果說妓子是賣藝不賣身,那麽青妓就是真正千人騎萬人枕的妓.女,永無出頭之日。
那舞女猛地抬頭,褪去血色的面龐布滿惶恐,緊張與驚懼扼住她的心臟。
令無芳冷著臉沒有說話,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透露出一股冷酷滲人的無情。
以往總是含笑帶情的風流公子,褪去那副溫柔的面具,竟是如此可怖得叫人膽戰心驚。
不止那舞女,雅間的其他妓子也被嚇得花容失色,猶如木頭般杵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
緊張的氣息一瞬間彌漫開來,猶如一根緊繃的弦。
蘇長音忍不住皺了皺眉,扯了扯自家師兄的袖子,示意他適可而止:“師兄,罷了。”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女子生存本就不易,更何況是這種於卑賤末流討生活,連命運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姑娘,蘇長音心中有些不忍。
令無芳轉頭看他,收斂了幾分冰冷之意,但頗有不讚同,“師弟,我知你向來心善,然則尊卑有別,師弟千金之軀,本就與這些卑賤奴才雲泥之別,她衝撞貴人,有錯在先,理應受到懲罰。”
他的思維非常簡單粗暴,只要是動到自己師弟的,不管有心無心,一律都是敵人。
蘇長音有些無語,不過思及師兄本意也是為自己出頭,便耐心的求情道:“人家跳了這麽久,還不許人家摔一下,師兄就饒她一次罷。”
說罷,上前兩步把那個舞女攙扶起來,溫聲安撫道:“別怕,我師兄只是嘴上逞能,並不會將你怎麽樣的。”
蘇長音相貌俊秀,一雙清澈的眼眸常年含著笑,極易令人心生好感,更別提此時一副極為誠懇的模樣。
那舞女受到感染,漸漸安定下來,訥訥道:“多、多謝公子。”
誰料剛剛一動,一陣鑽心的痛處從腳踝傳來,差點又栽倒下去,還是蘇長音連忙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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