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音:“……”
好,很好。
這股霸道護食勁兒,不愧是天家的崽子。
他沉默幾瞬,凶巴巴的將魔爪伸向葉莊腰肢上的癢癢肉……
幾下劇烈的顫抖後,葉莊懷抱的禁錮松懈了幾分,蘇長音連忙縮著身子滾了出來。
‘咚——’
一聲膝蓋骨猛磕地面的悶響之後,蘇長音揉著腿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
皇宮內光可鑒人的地面上凌亂散步著許多衣物,甚至有一些被粗暴的撕成破布條,可憐兮兮的攤在地上,可見昨晚戰況激烈。
蘇長音眼尖,認出那破布條上的花紋好像是他的內襯,登時臉上湧起一陣熱氣,連忙挪開視線,挑著那些還算完整的衣物敝身。
磨蹭這一會兒,窗外已然天光微熹。
萬物蘇醒,朝陽噴薄而出,金箔如胭脂般暈染開來,染紅群山疊翠。
蘇長音剛系完衣帶,宮殿外便穿來宮人敲鍾的聲響,與此同時,身後穿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
糟了!
蘇長音心中‘咯噔’一下,千鈞一發之際,發揮出兩輩子最快的速度衝上床,‘啪嗒’一下一巴掌牢牢懟在葉莊的眼皮上。
“嘶————”
兩人俱是倒吸一口氣。
刺客?!
一個念頭在葉莊腦海閃過。
他自幼修習武學,屬於頂尖高手之列,為官後樹敵無數,更是謹慎小心,一覺醒來還沒睜眼就被捂住眼睛,連來人是誰都沒看清,心中能想到的只有這個可能。
葉莊心中一厲,渾身肌肉緊繃,抬手蓄力便要落下殺招。
蘇長音一急,脫口而出:“官人!”
他的嗓音還是軟綿綿的,勾得人心尖微顫。
葉莊愣怔一下,凌厲掌風緩緩停在了半空,停頓幾秒,才遲疑的問:“你方才喊我什麽?!”
官人?
在民間,這可是妻子對丈夫的……
“……”蘇長音簡直恨不得打自己的嘴。
然而話一出口,再收回就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編下去。
“官人不記得奴家了麽?”
“哦?你是誰?”
蘇長音眼眸一亮——
太好了,葉莊果然不記得他!
坊間傳聞不假,如歌王喝醉了酒,當真識人不清。
他大大松了口氣,心裡大石一落下,腦子便轉得更快了,“奴家原是禦膳房太監,昨夜宴會被調到殿外充當人手,奴才見王爺喝醉,將您扶到到此處歇息,沒想到王爺喝過頭,拉著奴才做了這等……”
他三言兩語把鍋扣在了葉莊頭上。
然而葉莊卻笑了。
每值宴時之際,最繁忙的當屬禦膳房,從別處調人手都不夠,又哪裡會把人手均出去?
真是撒謊不打草稿。
葉莊無聲笑了一下,卸下心中防備,慵懶躺在穿上。
他本為天家貴子,端莊無匹,如今一笑起來,恍若松山積雪,冷然俊逸非常。
葉莊現在回過味兒了,殺手刺客之流,無一不是受過專業訓練,可此時蓋在眼上的手十分柔嫩潤滑,沒有半點粗繭,恐怕連太監都不是,更像個養尊處優的大家公子。
更何況他眼下非但身不著片縷,某些地方還帶著違和的黏膩感……葉莊向來清楚自己酒醉後記不清事,但記憶中殘留的春色喧囂,以及身上種種異常,隱隱在告訴葉莊:對方說的,或許便是真的。
“如此說來,倒是我對不住你。”葉莊聲音清澈,如美玉相擊,抬臂想拉下眼上的手,打趣道,“不如讓我瞧瞧你的樣子,若有幾分姿色,便收你入府,保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不行!!”
蘇長音心中一緊,連忙伸手攔住。
“奴才身賤醜陋,怎敢汙了您的眼,還請王爺別看奴才,放奴才速速離去。”他急的眼圈都紅了。
誰知葉莊聽了,卻眉頭一蹙,“何須如此妄自菲薄?本王向來眼光挑剔、你若當真是個身賤醜陋的,即便是醉了酒,也不容你活到今天,更何況是……”
話到此處,驟然停住。
蘇長音:“……”
好家夥,這話就差明著說‘本王看上的就是最好的’。
蘇長音頭大如鬥,絞盡腦汁圓謊:“王爺位列九卿,又貴為王親,尊貴非凡,奴才不過小小一宮仆,膽小如鼠,不敢高攀。”
膽子小?
葉莊自認並非良善之輩,常年身居高位、生殺予奪使他看來猶如索命閻王般可怖,但凡見了他的哪個不是心驚膽戰、畢恭畢敬?
敢一邊喊著膽子小,一邊還騎在他身上蒙住他眼睛、小嘴叭叭撒大謊的,恐怕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個人。
葉莊失笑,面上卻半點不顯。
仍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
“……”蘇長音不知葉莊心中所想,卻被他這副樣子唬住了。
他方才氣勢洶洶,全憑一時腦熱,現在才反應過來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到底是什麽人物,不禁有些慌亂。
葉莊此人有多瘋,滿朝皆知。
最近的一次,有個言官在早朝時彈劾他當街縱馬,葉莊當時神色不變,散朝一出宮便揮劍將人斬於馬下,那倒霉的言官連話都來不及說,便身首兩處。
猩紅滾燙的鮮血如泓飛濺,打濕了臉頰,葉莊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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