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音啼笑皆非。
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察覺出來兩人之間的矛盾大多源於自己,但卻不想過多理會,畢竟兩人的爭吵在他眼裡是在有些幼稚。
不過對於葉莊的戒尺教育,蘇長音還是有些不讚同的,私底下悄悄和他討論過這個問題,“琅兒還小,自幼缺乏關愛,難免有些……你別太計較,意思意思碰兩下,別真的打。”
紫貂筆尖一停,葉莊眼睛危險一眯:“你在關心他?!”
危險的氣息霎時間彌漫開來。
小崽子惹他就算了,這小沒心肝兒的竟然還讓他忍著,簡直豈有此理
蘇長音瞬間反應過來,悚然一驚,轉身就像跑開,不過這次他又晚了一步——
一隻冰冷自身後伸出,以不容抗拒的力道牢牢扣住他的咽喉,陰滲滲的語調在耳邊響起,“既然你這麽關心他,不如乾脆由你泄泄我的火氣……”
“……等等,你住手,哈……”
“……別、別亂來!”
“那裡不能亂摸……哈哈哈!”
當天傍晚,蘇長音逃離大理寺時整個人都是凌亂的。
被葉莊抱在懷裡捏圓搓扁地玩了幾個時辰,發釵散亂,衣裳不整,走動間蘇長音都感覺自己身上的皮肉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腰間上的軟肉——據葉莊說這裡的手感最好。
經此一役,葉莊仿佛打通了新世界的大門。
今後但凡葉琅再上演攻心計,葉莊一反常態笑眯眯地看著,等到葉琅聽完學離開後,葉莊便氣勢洶洶地從蘇長音身上找補回來。
雖然只是親親抱抱,但單了這麽久的老房子哪裡是容易滿足的。
重複幾次,蘇長音已經徹底吃不消了。
當葉琅再一次靠近時,蘇長音條件反射地捂著自己的腰,蹭蹭蹭倒退三步,滿臉驚懼地大喊:“你別過來!!”
葉琅:“???”
蘇長音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放緩了聲音:“你長大了,既然認了葉莊當太傅,自該好好聽他的話。”
葉琅:“!!!”
葉莊的態度與他截然相反,扯著葉琅當借口實實在在地討了幾次便宜,敵視心理反倒消減了些,某次在批閱葉琅的卷子,難得讚許道:“不錯。”
葉琅渾身一僵。
三秒之後,小豆丁一臉驚恐地竄跑出去,扒著門框探出頭瞪著葉莊,戒備的眼神裡明晃晃地透露著一句話——你是被什麽妖魔鬼怪附身了嗎?!
……
……
大理寺的日子雞飛狗跳,但對蘇長音來說並非沒有好處。
自秋狩回來後,令無芳就像嗅到危險的老母雞,力圖將所有會帶壞自家師弟的危險扼殺在搖籃裡,不止嚴重抗議葉莊搞辦公室戀情的行徑,還各種引經據典企圖給蘇長音洗腦斷袖分桃的危害。
要不是蘇長音每天逮住機會往大理寺跑,能被他拎著說教一整天。
盡管如此,下值回府的路上卻仍逃不出令無芳的魔爪。
蘇長音一臉無語:“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是嗎?!”令無芳一臉不信,眼神犀利掃了他一眼,“你對他就一點心思也沒有?”
“……”蘇長音的臉悄悄紅了,撇過臉小聲嘟囔道,“是、是有一點啦……”
令無芳悲憤:“我就知道!”
“不過這不代表我就會與他相好!”他連忙澄清。
令無芳環保雙臂,眯著眼睛洗耳恭聽。
蘇長音抓了抓頭,歎了口氣,斟酌著組織語言,“他待我極好,我是知道的,只是情愛之事本就捉摸不透,倘若我們在一起,好時便好了,可萬一哪天不好,又要何去何從?”
“他性子與常人不同,萬一我不愛他了,他豈能甘心放我走?或者哪天他不愛我了,看見我便心生厭惡,揮刀收割我的性命,我又該如何自處?”
說到最後,語氣隱隱帶著幾分澀然。
蘇長音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對於葉莊的示好自然是感動的,只是兩人的地位從一開始就不處於平等的天平上,這才是讓他裹足不前的根本原因。
情愛本就該是令人高興愉悅的,如果最後發展成兩看相厭你死我活的結果,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
令無芳沒想到蘇長音竟然想得這麽深,神情有片刻怔住。
他張口想說‘你能這麽想最好’,但在目光觸及青年眉目間流露出來的悵然時硬生生噎回嘴裡,靜默片刻,用力揉了揉青年的腦袋,“哼!我們師弟這般品貌,憑他也敢嫌棄!”
蘇長音笑了笑,眉梢間幾縷愁緒倏然散得一乾二淨,語氣變得輕快。
“在我看來,感情不必固執求個結果,停留在恰到好處的時候未嘗不好,他見我心中歡喜,我見他高興快樂,這就足夠了。”
他微微一頓,側頭看了令無芳一眼,眼珠子盛著一片認真,“所以師兄不必擔心,至少我此時沒有與他相好的想法。”
這是蘇長音第一次如此直白表達自己的感情問題,說完還有些不好意思。
身旁的令無芳卻突然沉默了。
“?”蘇長音有些疑惑,“怎麽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令無芳語氣微妙:“不,挺好的,挺豁達的……”
就是豁達過頭,倒顯得有些冷情了。
這麽一想,葉莊也是挺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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