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來自核心機的精神力一觸即回,所有藥劑師隻感覺自己像被海浪輕輕推了一把。
浩海磅礴,海浪卻輕柔緩慢。
許舟魚眼前一黑,視線已經轉移到核心機的反應空間。
核心機的反應空間是正常提取爐的1.5倍大,此刻反應空間內分布著刺絨藤蔓的精神力光點。
特化後的白色外殼生長著擠擠挨挨的尖刺,是許多藥劑師避之不及的部分。
許舟魚緊緊盯著反應空間。
很快,屬於藥劑師的精神力進入,是奇妙的青藍色,水波一樣攏住所有光點。
白色外殼頃刻間豎起尖刺,眼看要刺傷青藍精神力。
許舟魚屏住呼吸。
青藍精神力的外層瞬間凝固,伸出細細的尖刺,在被蜇傷前一一挑破白色外殼。
失去外殼保護的青色部分遊散出來,慌不擇路地撞向青藍尖刺,在真正觸及的前一秒,青藍精神力再次恢復成柔和的水波。
短短幾秒的時間,剔出了幾乎90% 的青色精神力。
精妙絕倫的精神力控制力。
謹慎、克制地撥開外殼,輕柔、穩妥地承托所需的精神力。
直到親眼見證,藥劑師們才明白什麽叫做溫柔地攻擊。
許舟魚在內心喃喃道:原來偏攻擊型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她可以在其他地方,做得比偏安撫型更好。
薛錦行一邊解釋一邊演練,幾次之後,薛錦行讓藥劑師們取來刺絨藤蔓進行聯系。
一共來了十七個藥劑師,薛錦行等他們開始提取靈植後,一台台地查看過去。
不出薛錦行所料,沒有一個達標的。
大部分的藥劑師都習慣了溫和迂回地方式來提取靈植,驟然讓他們來硬的,一時半會兒很難做到。
何況偏安撫型的精神力天生柔和一些,想強硬起來也是個問題。
薛錦行查了大半圈,看到11號提取爐時,他輕輕咦了一聲。
11號提取爐的藥劑師是灰色精神力,此刻硬化了十分輕薄的一層,切開一粒粒白色光點。
對方顯然不喜歡這種方式,有時候切到一半,精神力硬化突然消失,白色光點的尖刺立刻狠狠扎進灰色精神力中。被蜇傷的精神力本能地退後,又強行停止,再次硬化,逼近白色光點。
11號……是第一個回答薛錦行問題的藥劑師,叫許舟魚,偏攻擊型。
在薛錦行出去寄快遞的時間裡,對方已經提取了三份靈植,提取率分別是89.2%,81.7%和90.1%
就在許舟魚全神貫注硬化精神力時,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做得很好,你是目前提取率最高的一個。精神力硬化的方法不錯,不用太心軟,強硬一些,弄壞綠色部分也沒關系,誰都是在失敗中積累經驗的。”
許舟魚深吸一口氣,因為害怕傷害到綠色光點而不時軟化的精神力再次強硬起來:“謝謝您的鼓勵!”
灰色精神力輕輕一掃,切開一片白色光點,爆出的綠色光點有破損的,也有完好的。
薛錦行很滿意。
這是個相當有決斷的藥劑師。
……
常思在確定薛錦行今天請假不上班,且至少在臨華藥企待一天絕不會殺回馬槍的前提下,才艱難地開車駛向療養院。
她依照言瀾與的吩咐,跑了好幾天,終於打聽出薛錦行的家庭情況。
在整理資料的時候,常思恨不得自己是個人工智能,可以在看完資料後一鍵清空所有數據。
很可惜,她不是人工智能。
誰能想到這種小概率事件居然真的能發生?
常思開了自動駕駛,懸浮車的後視鏡裡倒映出她放空的表情。
不知道言先生知道後是什麽表情。
常思到達療養院,步行走向小白樓。
十來分鍾後
言瀾與看著門外的常思:“怎麽還特意過來一趟?資料直接發給我就好。”
常思走進病房:“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麽整合資料,所以將打聽到的東西都保存下來。親自送過來,您有吩咐的話我也好立刻去辦。”
聽到常思的腳步聲,朔藍伸頭出來看看,確定不是薛錦行,興致缺缺地窩了回去。
言瀾與腳步略微一頓:“發給我看吧。”
常思將資料一個個發過去。
言瀾與打開資料。
常思說自己不知道怎麽整合,也只是去打聽了一下,但資料的排版和順序是相當正式的。
薛錦行的照片在第一頁,似乎是近期的照片,他指間夾著透明包裝管,正歪頭打量提取液,表情懶洋洋的。
言瀾與滑動光屏。
姓名:薛錦行
性別:男
年齡:19歲
生父(在世):言赴
……
言瀾與的視線釘在這一行。
“生父……言赴?”
常思低下頭:“是的。薛醫師是和您抱錯的那個孩子。早年言赴作為現役軍人駐扎在軍區,妻子臨近生產住在附近的軍警醫院,薛崇當時已經發家,所以付出相當客觀的星幣讓自己的妻子在軍警醫院待產。但是那年軍區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星獸潮,造成嚴重的生命和財產損失……”
“因為是打聽,沒有特意詢查,所以我不能確定這些信息完全正確——您和薛醫師的出生手環在暴動中丟失了,您的生母……在星獸潮中去世了,薛醫師的生母,也就是您的養母,對孩子並不上心,二選一之下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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