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 他輕輕歎氣:“當年我因為年紀輕輕就被破格提拔為秘書長的警衛,一時間穩不住心態, 因為工作疏忽與人鬥氣而闖下大禍, 好在當年的秘書長為人心善,為我壓下了錯誤, 否則我就要在監獄裡度過余生了。此後這麽多年, 我無顏面對軍部和母校, 所以隱姓埋名到現在。”
沈沉嵐:“哦——雖然你私藏批量軍用機甲,持有大量武器,刻意接近未知待解,但是你們沒有惡意?就這個數量的軍火,誰見了不懷疑你是搞個人武裝政權?是因為被開除後懷恨在心嗎?”
常飛裘臉色微變:“當然不是!”
他很快調整表情,露出幾分被羞辱後的憤怒。
一牆之隔的孟右時好奇:“你說他這個腹稿打了多少年,才一見面就能跟說脫口秀一樣全禿嚕出來?”
薛錦行不確定:“可能四百多年?誒,你們查到的就這麽多?”
他舉了下手裡的資料。
言瀾與道:“只是簡單的問詢,那些年輕人倒是……審查過,不過和你說的一樣,以常飛裘為首的老人並不打算讓年輕人延續這個松散的組織,所以年輕人實在是問不出來什麽。”
言瀾與說到這裡,眼睛裡有些寒意:“那些偷藏的軍用機甲有明顯的使用痕跡,但是常飛裘幾人裡有初代的機甲師,他們用的軍用機甲是初代機甲改過來的,和現在的軍用機甲不同,軍部的機甲師無法調取他們機甲上的行程。”
孟右時指了下投影:“你看他這個顫巍巍的樣子,搞不好一下就沒了,就算是進了監獄,這種人還能申請保外就醫呢,我們誰敢審?”
薛錦行讚同地點頭:“可不是,你沒輕沒重的,哪兒像我們瀾與,穩重。”
孟右時:“?”
薛錦行扭頭欣賞了一會兒言瀾與,“不像你,左雲都吐槽你在家時間長特別煩人。”
孟右時:“??”
她丟開重星就要跟薛錦行決一死戰,被言瀾與趕緊按回去。
“別鬧,”言瀾與光明正大拉偏架,護著薛錦行,“元帥在審人。”
孟右時:“……”
薛錦行咳了一聲,裝模作樣地拿起資料,翻了一頁後忽然道:“這些人怎麽全是被開除的?而且時間相距不到兩年!”
言瀾與兩人同時看過來。
薛錦行喃喃道:“這些人是元帥和秘書長故意開除的,他們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忠於莊元帥。”
孟右時今天帶的是重星的狗腦子,隨口道:“那就更難撬開他們的嘴了,幾百年了還這麽衷心地為他守著證據。”
薛錦行搖頭,“不,可以撬開。”
言瀾與低聲道:“潑髒水。莊元帥已經死了,如果舊案再起,他們就是最後能為莊元帥開口說話的人。”
孟右時親了親重星的耳朵,懶洋洋地想:那要建立在莊元帥的良心沒有爛透的份上。
如果就是莊元帥做的,交出老底和任由元帥潑髒水有什麽區別?
……
審問室裡的元帥已經步步緊逼,問的常飛裘臉色微變,尤其聽到元帥若有若無地暗示了跟在常飛裘這些人身邊的年輕人後,常飛裘終於控制不住音量。
“沈元帥!我說了,接近未知待解是為了彌補我心中的愧疚,沒有其他所圖!私藏機甲是因為我們畢竟當了三十多年的軍人,所以我們還留戀軍部才會收集軍用機甲!元帥敢保證全星區沒有一個機甲愛好者偷藏了軍用機甲嗎?!我們只是愛好,幾個老東西不時出去懷念一下以前的時光。”
常飛裘激動地站起身:“元帥,我敬你這麽多年來對星戎聯邦勤勤懇懇,你怎麽能用那些孩子來威脅我?他們都是些孤兒!而我們已經老得快死了!如果懷恨在心,為什麽早不報復,反而要等到今天!”
常飛裘情緒的激動完全在沈沉嵐意料之中——常飛裘幾人活到現在,可謂是一無所有。
對外,常飛裘等人都是被軍部開除的,履歷上有致命的汙點,名聲已經毀了。
對內,他們無兒無女,舊日的親朋早已疏遠,離壽命終結的那一天也不遠了,除了不忍心而收養的孤兒,他們還能有什麽牽掛呢?
沈沉嵐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是嗎?右時兄長身邊的護士是你們的人手,可是他向媒體出賣了未知待解的信息,這也是保護?”
常飛裘的憤怒戛然而止,他竭力辯解:“這絕對不是我們的意思,他突然失蹤,我們也在查……”
沈沉嵐打開智腦,投影出從孟家離職的護士:“這是那個護士早年間跟你們的信息往來,幾十年了,從他進入孟氏就是你們的人。您該不會要告訴我,他被人收買了吧?常老,你有證據嗎?一個跟了你們幾十年的心腹,就這麽背叛了?”
常飛裘當然拿不出證據,他要是拿得出,也不至於等到護士跑了才反應過來護士早就不是他們的人了。
常飛裘年紀大了,他眼睛通紅地看著沈沉嵐:“沈元帥,究竟要我怎麽說,你才肯相信我們絕不會做出侮辱破壞星戎的事情。明明有另一方勢力在外插手,你怎麽就是不信呢……”
沈沉嵐就是在逼常飛裘自證清白,她知道常飛裘沒有自證的能力:“既然這樣,你到底在遮掩什麽?”
她倏然厲聲,甩出一遝資料:“你們這些人每五年都在澄星的同一個地方碰頭,難道不是和星區外的勢力勾結?你們都是被軍部以重大過錯開除,誰能保證你們沒有心生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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