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錦行不在意身後兩人的心思,他走到少女身邊,笑著跟她打了個招呼:“你好,我姓薛,是一個藥劑師。”
少女神情裡還透著驚慌,強行鎮定下來:“您好。我叫萬清,這是我的精神體雲曦。”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它、它生病了,不能跟您打招呼。”
十幾歲的小孩,很多都沒有什麽主見呢。
薛錦行心一軟,開始東扯西扯地嘮家常:“別您啊您啊的,我比你大幾歲,你可以叫我哥,叫叔叔也行。”
走的近了,發現女孩的言行不像是被做過實驗,看上去和普通小孩差不多。
萬清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那、那我叫你哥哥,你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
還這麽好看。
薛錦行看向精神體,道:“雲曦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脫離你的?哦,就是從什麽時候性格改變,對你展現攻擊性的?”
萬清含著眼淚:“我覺醒精神體沒多久,它一開始就跟我不親近,大概是……是半年之後,它就開始咬我了。不是那種玩鬧的咬,我感覺它……它咬死我。”
她打了個寒顫:“它的眼神很像電影裡的星獸,它開始咬我之後沒多久,我發現它越來越不聽我的話,不是頑皮,是……”
“是脫離控制。”
薛錦行幫她補充。
萬清連連點頭:“對對對!老師們都說過,精神體依然是我們的一部分,和手臂、大腿一樣。它們幾乎不能違逆主體的意志,可雲曦不一樣,我現在有時候甚至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薛錦行道:“你家裡有誰有過這樣的……病嗎?”
萬清搖頭:“沒有,我是第一個。”
萬清情不自禁地咬住手指,還在念書的小孩,手指都是纖細潔白的,上面卻有斑斑的牙印甚至血跡。
她尖尖的虎牙切開皮膚,小聲道:“醫師,它是不是很討厭做我的精神體?要是我把它放生,它會不會……”
薛錦行取出創口貼遞給萬清:“放生可不行哦,它離開你活不了多久的。”
“別怕,”薛錦行呼嚕一下萬清的頭髮,“我來看看雲曦。”
說著,薛錦行站起身,走向雲曦。
雲曦受到拘束環的強硬遏製,正趴在由柵欄圍成的狹小空間裡。
柵欄也是拘束環的材質,最大程度的減少精神體傷人的概率,但只是減少,不是完全沒有,雲曦在工作室裡已經傷了好幾個藥劑師。
所以薛錦行一走過去,聞允都嚇了一跳,趕緊走過去:“薛醫師!您不能再靠近了!您好像是安撫型精神力,過去一定會被攻擊!”
未知待解決還沒去基地呢,怎麽能在這裡出事?
杜照也阻止道:“你快離遠點!雲曦的行為已經向星獸發展,對安撫型精神力有極強的攻擊性!攻擊了好幾個安撫醫師和藥劑師。”
就連萬清都上來拉住薛錦行:“別去,它見到安撫型會拚命掙脫拘束環的。因為它這樣,我和它都被中低級的私人療養院拉黑了。”
星獸和精神體對待安撫型精神力的態度截然想法,前者會展現出極強的捕獵欲望,後者則會表達溫順親和。
薛錦行擺手,示意他們聞允和杜照不要攔自己:“我心裡有數。”
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的伍德似笑非笑道:“聞董,杜醫師別擔心了。你們還信不過未知待解嗎?不說杜醫師都做出能適用於精神體的融合藥物,就連我這種藥劑師都對精神體有點研究,未知待解怎麽會沒有辦法解決呢?”
聞允臉色陰沉,呵斥道:“你不想乾就別幹了!”
杜照著急道:“我給精神體打個麻醉吧,前段時間正好做出了對精神體非常有效的麻醉……”
薛錦行這時候已經走到雲曦的面前,距離這頭精神體不到五步。
雲曦從放松的趴臥變成了攻擊前兆,上半身伏低,眼睛緊緊盯著薛錦行,它明明在調動精神力,體表的精神力波動反而弱了下去,對外顯露出一種已經平息的假象來。
聞允幾人松了口氣,杜照更是毫不掩飾地崇拜道:“薛醫師連精神力都跟其他人不一樣,它之前見到來看診的安撫醫師就像瘋了一樣。”
伍德臉色奇怪:這個未知待解還真有點東西。
他悻悻地想,等級高,安撫型就是佔盡好處,他們盡心盡力地研究,還不如人家天生的能耐。
薛錦行卻笑了,他手裡拿著智腦,將雲曦的行動全部錄下來:“不一定吧。聽過一句話嗎?”
杜照疑惑:“什麽?”
薛錦行:“咬人的狗不叫。”
頓了頓,薛錦行很歉意地看向萬清:“抱歉,我不是說雲曦是狗,我只是打個比方。”
天天說重星是狗,說習慣了。
萬清正要說沒關系,突然驚聲道:“快!快走——”
雲曦後肢發力,脖頸上的束縛帶被它暴起的精神力衝斷,拘束環勒緊它的四肢,它仿佛感受不到,隔著柵欄撲在薛錦行身上,犬齒對準了薛錦行的頸項!
聞允眼前一黑:完了,肯定要受傷。
早知道未知待解這麽莽,還不如讓保鏢跟進來。
有些藥劑師已經忍不住捂起了眼睛,伍德臉色一變,他反應算快的,下意識往前跑了一步,然而又因為害怕縮了回去。
未知待解可是S+,至多受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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