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不用給薛錦行這個煩人精開車之後, 本來就驚人的工作效率翻了好幾倍,個人工作室的裝修是常思全程監督,采用的都是新材料, 裝修結束後可以立刻使用。
在層高驚人的商業圈內,這棟辦公樓難得只有三十多層, 常思租下了其中十層, 即便工作室已經招聘了十二個護士, 三位藥劑師和其他工作人員,但整個工作室的人數還是不足三十人,根本不需要十層樓的空間。
只是出於發展和安全的考慮,不得不把空閑的最上面十層都租下來——常思看了眼工作室的名單,一個孟左雲已經很吸引眼球了, 再帶上未知待解, 可以想象有多少人好奇這間工作室。
好在薛錦行是很佔地方的人——他想要一個大型的冷庫,這就足夠佔去半層的空間。
辦公樓裡孟左與和廖長帆都在, 廖長帆開著智腦給趙星雨打視頻通話。
廖長帆舉高智腦:“趙哥你看, 我們年後就在這裡上班了,特別大, 我們到時候都有獨立的辦公室……”
薛錦行拿著樓層圖給每個人分樓層, 孟左雲左右看看,有點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沒什麽用處?”
薛錦行奇怪地看了孟左雲一眼:“想什麽呢?很多藥物如果有安撫醫師引導藥效會增強幾倍, 我們工作室不就你一個安撫醫師, 而且現在我們也能收治病人了……”
個人工作室有收治病人的資格, 薛錦行沒有藥劑師證,治療賀琛和孟慶歌都屬於無證行醫,只是頂著未知待解的名聲,沒人在乎證件問題而已。
盛名之下,即便爆出他沒有證件,也只會得到“未知待解居然這麽年輕,天才不需要受到常理的拘束”這種風向的評價。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薛錦行的話,薛錦行一開始沒有回頭,繼續和孟左雲聊天:“這裡分一整層給你……”
有工作室門卡的除了薛錦行,只有負責監督的常思,薛錦行還以為是常思過來,然而說了半句話,忽然覺得不對——這作訓靴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過於熟悉了。
薛錦行倏然轉身,果然是言瀾與!
言瀾與停在距離薛錦行大約十步遠的位置,抿唇望著薛錦行,那目光分明不算灼熱,只是專注,卻讓薛錦行不知道如何回應。
言瀾與一身作訓服外披了件薄絨的外套,一看就知道是從學校裡急匆匆趕來的。
是看到檢測院的公告板了吧?
薛錦行不自在地想。
言瀾與站定後,常思才小跑著趕上來:“薛醫師,先生突然說要過來,我沒來得告訴你。”
常思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顯然是搞不懂自己放個假的時間,兩個老板之間鬧了什麽別扭。
薛錦行清清嗓子:“今天不是滿課嗎?怎麽突然過來了?”
又逃課了?
“我看了雲光檢測院的公告板。”
言瀾與看著薛錦行,沒有回答薛錦行的問題。
薛錦行有些心虛:“呃……這麽快就出來了?這不是個人工作室要開了麽,我就刷刷存在感……”
言瀾與一手握住薛錦行的手腕,另一手轉開一間辦公室,手上稍稍用力,半強硬半輕柔地將薛錦行拉進辦公室,強硬在於他用了力氣,輕柔卻在於這是個可以隨便掙脫的力度。
噠——
辦公室的門在常思幾人面前關上了。
廖長帆磕磕絆絆道:“辦、辦公室戀情?”
常思乾巴巴地解釋:“言先生不算是薛醫師工作室的人。”
孟左雲:“……”
你們的重點都挺奇怪的。
辦公室裡,陽光被百葉窗分割成斑斕光塊,以至於室內的光線明亮不足,昏暗卻也談不上,成了曖昧不清的亮度。
言瀾與輕聲道:“真的嗎?只是為了鋪墊個人工作室?”
薛錦行靠在門上,死活不肯看言瀾與:“就是為了工作室。”
言瀾與慢慢放開薛錦行的手腕,睫毛密密地垂下來:“我一看到公告板,還以為是哥突然想起那天哄我的話,所以沒忍住來找你。”
薛錦行心裡一顫,張嘴想要說話,一時卻又找不到話題。
這麽來看,他可真不是東西,一邊心裡拐不過那個彎,一邊又不想讓言瀾與離自己太遠,所以跑去檢測院兌現了當時哄言瀾與的話。
薛錦行忍不住吐槽自己:薛錦行,你好茶一男的。
可他能舍得言瀾與離自己太遠嗎?言瀾與只是這一段時間和他不像以往那麽親近,薛錦行就全身不痛快。
但薛錦行又有點委屈:好好寶貝了這麽久的弟弟,就因為告個白,突然就疏遠了。
言瀾與低頭笑了下:“是我自作多情了。哥要是拒絕我,就多狠心一點,別給我留希望……”
這句話卻踩到薛錦行的雷區。
“你指望我狠心?多狠心?不見你,不理你,還是馬上找個人在一起?”
薛錦行倏然抬頭,伸手拽住言瀾與的領子,言瀾與不得不撐住門板,才勉強沒有壓在薛錦行身上。
言瀾與愕然,他還是第一次見薛錦行這麽生氣。
薛錦行愛笑,有時候即便是真惱火了,臉上也沾幾分虛情假意,輕易不肯展示真正的情緒。
薛錦行眉心往下壓,眼睛裡攢著怒火。
他在聯邦養得很好,人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裡白瓷一樣細膩冷潔,於是惱意就更加明顯,活像從雪裡燒出來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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