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了,他會長出很多新葉子。
尤星越無所謂:“好吧。”
他開著古董店,典型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每天除了惡補古董知識以外,沒有別的要緊事。
幾個人在屋子裡聊了一會兒,魏鳴思在外面叫他們出來吃飯。
晚飯是火鍋,魏鳴思還炒了兩個菜,為季歌燉了一鍋肉絲粥,招呼尤星越他們一起吃飯。
魏鳴思敢在家裡請客吃飯,手藝果然很不錯,火鍋底料似乎是自己做的,味道格外鮮香。
時無宴坐在椅子上,很生疏地握住筷子。
尤星越神色自然地用公筷涮好食材,放進時無宴的碗裡:“魏鳴思,你明天有什麽事嗎?”
魏鳴思跟尤星越一樣是自來熟的性格:“有事,我明天一天都不在家。”
尤星越隨口問:“你不在家照顧季歌嗎?”
說是這麽說,其實季歌作為花妖,不需要照顧,躲回本體休息就好。
魏鳴思小心晃著手裡的熱飲,確定溫度適口,才放在季歌手邊:“季歌說他一個人在家也行,我明天和一緣,就是我妹妹,去醫院做一天義工,大概比較晚才回來。”
尤星越瞥一眼季歌。
季歌專心地喝粥,完全沒有發覺到魏鳴思的奇怪點。
白牡丹真是清純的白牡丹,大概都不知道魏鳴思已經把他的馬甲扒完了。魏鳴思不留下照顧季歌,明明是為季歌留出自由時間。
尤星越心平氣和地喝了口可樂:“那我下午去醫院找你吧。聽季歌說你明天去剪頭髮,剪完就用不到紫檀了,我明天帶他回去。”
魏鳴思放下筷子,臉上嚴肅,誠懇道:“老板,我給你道歉。之前在不留客說的話是我太無知了,我每天只是晚上戴一會兒簪子,頭髮不僅長了,發質也比之前更好。”
“您看您能開個價格嗎?我想留下紫檀。”
臥室的方向,遠遠飄來紫檀撕心裂肺的聲音:“呀咩蝶——”
季歌嚇了一跳。
時無宴則向尤星越投去困惑的眼神——這次他是真的聽不懂。
尤星越沉默片刻,借著起身倒飲料的動作,開口解釋:“一種語言,不要的意思。”
時無宴認真地點頭。
尤星越裝作聽不見紫檀的哀嚎:“凡是講究眼緣,紫檀可能有更中意的人。”
魏鳴思深深看了尤星越:“好吧,我明白了。”
普通的發簪,絕不會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世界上既然有妖,那麽發簪有自己的思想也不奇怪。
這位老板,一定是相當了不起的人物。
“我給老板你送過去吧,省得你往醫院跑。”
尤星越點頭:“你方便就好。”
……
次日
尤星越照常開業,依然迎來不少逛街的顧客。
這裡畢竟是南北街,不會缺少客流量,其中除了學生,也有不少頗有資產的富豪。
一個滿身名牌的女人停在瓷器博古架前,對著一隻紅色瓷瓶流連忘返,忍不住詢問:“老板!這個瓷瓶怎麽賣?”
這隻瓷瓶實在太漂亮,而且有玻璃隔板護著,燈光下紅得流光燦爛,美不勝收。
尤星越走過去。
不留客趕緊提醒:“這是一尊七百多年歷史的鈞瓷瓶。”
尤星越輕輕嗯了一聲。
尤星越的手機一震,超薄趕緊給他發來了瓷瓶的詳細信息。尤星越掃了一眼就收起手機,哪有看著手機解說的,顯得很不專業。
“這個呀,價格可能會很高。”
女人一眼看到尤星越,忍不住打趣道:“老板比瓷瓶還好看呢!我真的很喜歡這個瓶子,您報個價。”
尤星越解釋:“這尊海棠紅鈞瓷瓶有七百多年歷史,釉色均勻豔麗如雲如霞,存世較為稀少,所以價格驚人。這尊是官窯鈞瓷,女士如果很喜歡……”
他想了想,報價:“八百萬。”
女人聽到尤星越解釋的時候,就已經有些猶豫。
七百年前差不多是黎朝,那個朝代瓷器書畫有極高的藝術價值,而且如尤星越所說,黎朝鈞瓷存世稀少,所以往往以拍賣的形式轉手,而且價格逐年走高,曾經有一隻蓮花盞拍出了千萬高價。
但是這種小古玩店能有官窯鈞瓷嗎?
等等,開在南北街也不能算小古玩店,這一條街不乏昂貴奢侈品。
女人忍不住又看了眼瓷瓶,問:“您有證書嗎?”
八百萬對她來說只是一輛車的價格,不是拿不出來,但是八百萬買個假瓶子回去,可就氣死人了。
雖然……這個瓶子也太漂亮了!
不能理解,一眼奪魂的瑰麗驚豔!
尤星越氣定神閑,衝她笑了一下:“沒有,店裡所有的古董都沒有證書,只看您想不想要。”
這些東西都是不留客一代一代老板攢下來的,絕不會有假。
說起來,不留客本人都是活古董。
女人被他鎮定的態度感染,忍不住笑道:“我買回去了要是發現這是假的,老板你是不是能算詐騙?”
尤星越挑眉:“假一賠十。如果驗出來是假的,我當然伏法了。”
女人笑了,她起了點好勝心:“那我就要這個了!我回去就叫人鑒定,您可別跑。”
尤星越莞爾:“家就在這兒,我能跑去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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