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被費列斯撞過的地方針扎似地疼,越是疼,尤星越的神智越是清醒。
尤星越睡了三個多小時,狀態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差了,他臉色雪白,眉目烏檀似的黑,在古玩店的燈光下像個不近人情的神像:“你用我威脅他?”
紅線閃著燒灼似的紅光,向下收縮四向勒緊費列斯。
尤星越指尖微動,兩根紅線吊起蝠翼,費列斯張開嘴,慘叫還沒出口,就被層層紅線封住。
尤星越:“要不要我撕了你這對翅膀?”
費列斯用力搖頭:“唔唔——”
不要!
戚知雨變回人形,小跑著攙住尤星越的手臂:“老板,他給你下了印記。”
“我聽到了,”尤星越站在博古架的陰影裡,神情淡淡的,“知雨你記住,我不需要你保護。”
“不是下了印記嗎?”
尤星越指尖輕輕一勾,費列斯撲通摔在他面前。尤星越甚至笑了笑:“讓我想想,要不要一顆一顆地鋸下你的牙?看看你的嘴硬,還是我的線硬。”
一根線強行撬開費列斯的嘴唇,逼出兩顆用於吸血的尖牙。
對於費列斯這種等級的血族而言,尖牙不可再生,一旦失去牙齒,力量大減不說,基本也就告別求偶環節了。
費列斯顧不上鋒利的線,趕緊解釋:“印記只是印記,不會危害你的生命!我留下的印記在體內停留三天的時間會自動清除。真的,我隻一個子爵繼承人,只有血族親王的印記可以長時間存在,”
尤星越唇色淺淺,他右肩的痛感強烈,連帶著心情也低落下來:“那你就要在這裡等上三天了。”
費列斯壓根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
“我還要上學!如果我不回去,我的父親一定會找過來。你難道要剝削我自由的權利嗎?這是綁架囚禁!你們這群未開化的野蠻人,連基本的尊重都學不……”
啪——
費列斯的話戛然而止,他張開嘴,舌頭被割出一道傷痕,鮮血從嘴角溢出來。
尤星越忍著暈眩:“你的嘴確實很硬。”
戚知雨呆呆看了半天,敬仰地看著尤星越:
他一直以為老板是軍師宰相那樣的人,現在看來,居然還很能打。
尤星越用力晃了晃頭:“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知雨把他捆進庫房……”
聲音越來越小,尤星越晃了晃。
戚知雨嚇得跑過去扶他,剛邁開兩步,尤星越栽進了一個懷抱中。
尤星越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他茫然了一瞬,嗅覺先於大腦意識到了抱住他的人是誰。
是往複。
時無宴來得急,連衣裳都沒有變換,長發都散著,袖擺垂落在尤星越肩上。
他在陰司裡,手機當然收不到信號,還是程明淺隔空傳信給他,他才知道古玩店出了事。
時無宴掃了眼費列斯,俯身抱起尤星越:“我看看印記。”
尤星越下去也站不住,索性心安理得地躺好:“好,麻煩你了。”
戚知雨停下腳步,輕輕撓了撓頭。
尤星越衝戚知雨點點頭,在時無宴的半抱下回到臥室。
臥室裡點著一盞光線柔和的小夜燈,床榻鋪的很柔軟,床頭的小桌幾下壓著地毯,毛絨絨地延伸到床位。
尤星越是個很戀家的人,他從小長在孤兒院,到了讀書的年紀一直住宿,137號是第一個真正屬於他的家。
一旦關上照明的主燈,小夜燈剛好照亮一個床鋪的范圍。
尤星越坐在床上,睡衣敞開,衣領下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脖頸:“應該是他白天撞了我一下,我以為只是挑釁發泄,沒想到種下了印記。”
時無宴:“在哪裡?”
尤星越抿了下唇:“右肩。”
他不是能修煉靈力的體質,上次將時無宴的靈力全都度給了季歌,
時無宴挑起尤星越的衣領,尤星越順著低下頭,發尾柔軟地搭在後頸上,黑色的純棉睡衣下膚骨如玉。
時無宴怔了一下。
尤星越仰起頭:“怎麽了?”
他不知道自己面色雪白,被冷汗打濕的碎發貼在額頭上,整個人突兀地柔軟下來,看上去甚至有點瀕死的虛弱。
時無宴心頭無端一悸。
他輕輕搖頭,伸手解開尤星越的扣子,露出右肩。尤星越肩背線條清晰,肩胛處有大片清晰的紅色。
尤星越骨架長得好,肌理並不誇張,穿上衣服的時候身形挺拔清俊,給人一種清瘦的錯覺。
尤星越垂著眼睛,心裡有點不好意思,解釋:“我沒看出他是妖怪,所以沒提防他。”
吸血鬼也是妖怪,只是跟國內的妖怪體系不同而已。
時無宴:“是他的錯。”
時無宴指尖微涼,在尤星越紅腫的肩胛處輕輕揉按,指尖擦過的地方,脹痛消失。
尤星越伏在小桌幾上,情不自禁拱起脊背,頭皮發麻——真是報應,他當時在往複本體上摸了半天,引得時無宴從陰司裡出來找他,現在時隔一個多月,他成了被摸的那個。
這種感覺一言難表,尤星越長這麽大從沒被人這麽摸過。
尤星越抓住黑色睡衣,將垂落的衣衫揉的皺成一團:真是酷刑,趕緊結束吧。
時無宴在紅腫的地方揉按片刻,隨即微微用力,將一片紅色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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