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教練!”
一個腰間扎著紅帶的高個男生道:“我陪他練練!”
教練責備地等了對方一眼:“羅健,人家是新同學。”
羅健淨身高一米八二,跆拳道紅帶,還拿過省賽冠軍,從段位到排名都沒什麽水分,教練以前覺得羅健是個很有武德的少年人,怎麽今天提出這種要求?欺負新來的小孩?
羅健急得抓心撓肝:“教練!他可能打了,他也是學武術的!我想跟他比比。”
教練看看戚知雨清瘦白淨的樣子,不太相信。
科學來說——武術比賽按照重量分級,這孩子再厲害,跟羅健身高體重上也差的太多了。
戚知雨也有點好奇,他主動舉起手:“教練,我想試試。”
教練不肯同意:“太胡鬧了!你沒有跆拳道的基礎,羅健是紅帶。他可是正經的省賽冠軍,不是拿錢買的段位!”
戚知雨解釋:“我是學傳統武術的,以前沒有和跆拳道的同胞切磋過,這次想試一試。教練,你讓我試一試吧。”
羅健也跟著央求:“您還記得那個費列斯嗎?他打不過戚知雨!”
傳統武術幾個字動搖了教練,羅健的一句話,加上戚知雨的堅持,讓教練點了點頭:“點到即止。”
班級裡其他上課的同學也圍過來,有人甚至忍不住掏出手機拍攝:上次戚知雨走費列斯的時候就有人想拍了,可以過程結束得太快,直到費列斯被摁在地上,有些人才剛剛舉起手機。
這次總算有機會好好拍了。
有人問陶桃:“誒,都說你同桌是武術世家的親傳弟子,真的假的?”
陶桃大無語:“我怎麽知道。”
傳得開始離譜了。
呃……不過真相好像更離譜。畢竟戚知雨是妖怪,但是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妖怪。
“我覺得打不過,”一個男生說,“上次贏了費列斯應該是出其不意了。羅健畢竟是紅帶,打了那麽多場比賽經驗更足。”
旁邊人說著話,教練讓兩個人站在厚墊子上,叮囑幾句,吹了下哨子。
教練緊張地盯著兩人,生怕發生意外。
只見羅健擺好架勢,主動出拳!
這一拳衝著面門去,戚知雨抬手撥開這一拳,他動手前就看出來,羅健的下盤不夠穩。
戚知雨鉗製住羅健的右臂,伸腿踢開羅健的右腿!
羅健的下盤果然不夠穩,右腳發生移動,被戚知雨抓住破綻,拎住領口過肩摔到墊子上。
羅健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躺在地上,他眨眨眼,緩緩道:“臥槽——”
這TM比他自己翻跟鬥摔跤都快。
最厲害的是,他明明被摔下來,居然也不覺得有大的衝擊,就好像輕飄飄在床上摔了一下。
羅健常年不及格的語文突然在此刻達到了巔峰,他腦子裡冒出一個詞語:“舉重若輕。”
他淨重有近八十公斤,居然就這麽被摔了。
戚知雨這兩下動作極快,連教練都沒反應過來。
戚知雨從小學的就是殺人的功夫,行雲流水沒有一個多余動作,精準簡潔直接達到目的——他要摔倒羅健,那麽出手時就絕無絲毫停滯。
然而這樣精煉到極致的搏鬥,卻出乎意料地有觀賞性——絲滑,太絲滑了,沒有拖泥帶水,沒有任何花哨的架勢,一招一式如同刻在基因裡一樣圓融如意。
陶桃率先鼓掌:“瓷國武術,縱享絲滑!”
她甚至吹了兩聲口哨,在她的帶領下掌聲和歡呼聲同時響起來:
羅健躺在墊子上,豎起拇指:“牛逼!”
一時間,寬闊的訓練室充斥著各種歡呼聲。
教練艱難道:“戚知雨勝。”
戚知雨抿唇,站在墊子上,白皙的臉上微紅,很不好意思地對陶桃笑了一下。
不過戚知雨的好心情在放學前結束了——昨天的數學和物理試卷發了下來,他果然考得很不好。
陶桃拿著自己剛及格的卷子往書包裡塞,回頭髮現失落的同桌。
她想了想,拍拍同桌的肩膀:“誒呀,不要難過呀,我們都是特長生,成績沒那麽重要啦。”
妖怪嘛,那麽在乎成績幹什麽?
戚知雨還是很難過,低著頭慢慢整理作業。
陶桃趕著回去吃東西,拖著書包往外跑,跑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一個回頭,她的小同桌果然還是一副小白菜的可憐模樣。
她歎了口氣,秉著愛護同胞的想法,喊了一聲:“戚知雨!”
戚知雨抬起頭。
陶桃豎起拇指:“你的武術真的很棒,謝謝你上次從費列斯手裡保護我。”
不然我當場就咬死那隻破蝙蝠。
戚知雨眼睛一亮:“真的嗎?”
陶桃一笑:“當然是真的啦。”
她揮揮手,轉身回家,馬尾辮在身後一搖一晃。
戚知雨看著她的背影,握了握拳。他沒有選擇坐地鐵,而是走路回到古玩店。
一路上他格外留意路上各種教輔機構,果然有不少教跆拳道的。
戚知雨站在大玻璃窗外,有點失落:這個時代裡,他好像確實沒什麽用。
一千多年的刀靈想起自己四十分的數學,個位數的物理,發自內心地嫌棄自己——我真是太沒用了。
但是,我也許可以做一點只有我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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