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我的信眾,”清澤低聲吼他,“我們是朋友!她就是很重要,你是木頭嗎?這都不懂?”
清澤大概這輩子沒見過時無宴這種一臉沉靜平和的杠精,清澤甩著尾巴躲到尤星越身後。
惹不起總躲得起,清澤不想得罪不留客老板的朋友。
時無宴:“如果你想見她,我可以帶你過去。”
清澤猶疑地探出頭:“真的假的?”
時無宴抬手,天地星月落下靈光,被一陣夜風卷進龍王廟,閃著微光融入清澤體內,白蛇虛幻的身形清晰幾分。
清澤驚喜地繞了一圈,感受久違的充沛靈力,別扭片刻,道:“謝謝。”
尤星越指腹下的線終於凝實,緊緊繃起,尤星越睜開眼睛:“找到了!”
時無宴握住尤星越的手腕,一陣微風卷過,龍王廟空無一人。
……
花嵐區
十點過半,小區裡還有溜狗的人還在樓下溜達,夜風吹動灌木叢,發出簌簌的聲音。
一時間,樓下的狗都狂吠起來,簌簌的陰風越來越強,所過之處留下濕漉漉的水汽。
“怎麽突然起風了。”
“好冷!”
……
陰風伏在地上,順著生前的記憶鑽進9號單元樓。
啪嗒啪嗒
輕微的水聲回響在樓道裡,回家的黃毛路人疑惑地抬頭環視一圈,什麽都沒看,又低下頭繼續玩手機。
在黃毛低下頭的時候,電梯的七樓按鍵亮了起來。
電梯門合上,頭頂的光源開始亂閃。
黃毛滿臉疑惑地抬起頭:“我靠,怎麽跟鬼片一樣?”
鬼這個字激起了厲鬼的怒氣。
電梯內光源閃爍更加頻繁,伴隨著電流滋滋的噪音,黃毛腳背上忽然一涼,一滴冰涼渾濁的水滴在他腳背上。
黃毛低下頭,電梯地面不知何時變成了水面,他雙腳渾濁水中,一隻泡到發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腕。
觸感冰涼、黏膩。
一張五官都看不清楚的臉浮出水面,它張口吐出河底的泥沙:“鬼……我是鬼。”
它慢慢裂開嘴,眼珠裡透出惡意:“你也會是鬼。”
抓住黃毛腳腕的手力氣奇大,黃毛如夢初醒,扒住電梯裡的扶手,一邊試圖按下緊急按鈕,一邊呼救:“救命!救命!”
就在黃毛快要被拖進“水面”時,電梯“叮”的一聲停止,顫巍巍打開門。
黃毛先是愣了幾秒,隨即生出一股勇氣,一腳蹬開水鬼,雙手扒著地面爬出電梯,用力敲響左邊那戶門。
“救命——”
“救救我!”
在黃毛充滿希冀的眼神中,那扇門被人推開,開門的是個高挑美貌的女人,她扶著門框,眼眉堵著一層冷光,俯視一身濕漉漉的黃毛:“幹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門打開,女人出現的時候,一直拉拽黃毛的力量消失了。
黃毛緊緊扒著門框,涕泗橫流:“姐姐!不!媽!您是我親媽!外面有鬼,求求你讓我進去吧……”
啪——樓梯間的燈泡突然炸開,碎片飛濺。
黃毛顧不得扒住門框,抱頭蜷縮在地上。
李憑玉撐著門,漂亮的狐狸眼眯起來。只見整個樓梯間完全黑暗,電梯停止運行,地面上似乎起了一層水霧。
啪嗒
啪嗒啪嗒
踩水聲越來越響,黃毛身後浮起巨大浮腫的黑影,它踩著水,飛快跑向李憑玉。
李憑玉開門走出來,抬腿踹在黑影肚子上!
她從小野在外面,初高中都敢在外面打架,成年後系統學了格鬥,這一腳踹到又準又狠。
黑影倒飛出去,摔在水面上,濺起一層水花,它發出“嗬嗬”的怪異哭叫聲,抬起臉,對李憑玉露出怨毒的眼神。
李憑玉略整理一下衣衫,嘲諷道:“爬進來啊,傻逼。”
尤星越:“……”
——有了線指明準確方向,時無宴直接帶著尤星越和清澤移位到樓梯間,兩人一器靈正好目睹李女士一腳踹飛厲鬼,濺起的水花差點撲在尤星越臉上。
尤星越一臉超脫地後仰,剛才要不是時無宴及時擋住了水,他就要被厲鬼帶來的陰氣江水濺一身。
尤星越面帶笑意,看向清澤:“好危險呢。我們要是來得再遲一點,厲鬼就要被打死了呢。”
清澤:“……”
清澤磕磕絆絆道:“是、是嗎?我覺得她也沒那麽凶,她剛才可能嚇到了。”
尤星越一笑:“你信嗎?我不信。”
李憑玉一身功德金光,閃的尤星越這個沒多少靈力的人都要瞎掉。對付這種頭七都沒過的厲鬼,硬揍都沒問題。
人怕鬼,殊不知鬼也怕人,否則也不必先將活人嚇到火氣低弱再下手,但是鬼只怕凶人。
人越是畏懼軟弱,精神恍惚,越容易受到陰氣影響。
尤星越見了李憑玉本人,才發現這個清澤口中可憐巴巴受盡委屈的小白菜不僅功德壓身,而且心性堅定,性格強硬。
找李憑玉尋仇,還不如去龍王廟裡找死。
“誰在那兒?”
李憑玉冷冷看向樓梯間,她近視還散光,離得遠了就看不清楚。
尤星越打了個響指,紅線蔓延伸展,將厲鬼裹成粽子丟在一邊。厲鬼被壓製,樓道裡幸存的一個燈泡顫巍巍亮起來,電梯也恢復了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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