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景熠的修為全都是功德和氣運堆積出來的,放眼瓷國上下數千年,真沒幾個器靈做得到。
局長嘴角抖了兩下,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表情,也組織不出有效的語言,恍恍惚惚間,滿腦子只有一句話:“還真有啊?”
如果真是鎮山河,那他就能理解為什麽老板一定要來和管理局溝通了。
這也太……太勁爆了!
簡直想罵髒話!
“器靈的姓名是景熠,前陣子從江水裡醒過來,有次上岸的時候不小心被拍進了視頻,所以才被傳成水猴子。”
尤星越道:“太具體的情況是器靈景熠的私事,他如今不在這裡,我也不好說得十分詳細。不過鎮山河的器靈已經有兩千多年,我想如果方便的話盡快安排打撈,要是能在過年之前撈上來就好了。”
局長忍著激動:“確實是這樣,這是大事。不過……需要和總局那邊商量嗎?”
尤星越道:“程局?她不會管的,只要妖怪們不在人類世界起大的衝突就行。而且我覺得,可能景熠更能和人類見面吧。”
……
鎮山河巨鼎是管理局近年來接到最重要的事情,局長拿著外套和帽子,決定和尤星越一起到穎江附近去看看。
尤星越勸了兩句:“昨天和器靈約定晚上見,這會兒去了也看不到。”
局長拿著帽子的手微微發抖,那是極力克制後的激動:“不,老板,我想去看一看。我今天不是要見到他,如果你能陪我一起過去,可以指給我看看你是在什麽地方遇見他的嗎?”
尤星越沉默幾秒,道:“好。”
路上車不多,從管理局驅車到江邊花了一個多小時。
尤星越將車停在小吃街附近的公共停車場,帶著局長走向江邊:“這裡,我第一次見到他。”
局長站在寒風裡,江邊的冷風吹得厲害,江面上船隻來往,他試圖用肉眼找到鼎的痕跡。
在來的路上,尤星越和局長簡述了景熠被困的問題。
只要撤掉陣法,可以試著用起重機吊起來。但是打破陣法不知道需要幾天,打撈鎮山河可能也需要幾天,而穎江不是私人區域,到時候一定會引起圍觀,周圍還有監控。
至於偷偷撈上來,也不是不行。可問題是……為什麽要偷偷撈上來呢?
那不是一個冰冷的青銅鼎,那裡面有一個等待了兩千多年的靈魂,等待著重見天日的那一刻
江水夠冷了,不必要一出世再被委曲求全四個字凍得透心涼。
尤星越沒有提半夜打撈,局長也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局長輕輕歎了口氣:“看不見啊,破陣和打撈的難度恐怕都很高。”
所謂滄海桑田,兩千多年的時間,穎江的主流雖然沒有改道,但是肉眼看不到底部和當初已經不一樣了。
尤星越一笑,指向一個位置:“在那裡!”
他有一雙能看清世間糾葛的眼睛,所以見過景熠後能從線的方向辨別出鼎的位置。
局長立刻看過去,冬日江上風又冷又急,掀起江水成浪,看不見任何與陣法相關的東西。
其實時過境遷,多麽強悍的陣法也被時間削弱,透過江水更加看不清。
他找了好一會兒,搖頭笑笑:“看不見啊!沒關系,等鎮山河重見天日,我就能看見了。”
其實來之前就知道看不見,但是當時聽尤老板提到鎮山河的時候,還是按捺不住激動的心,硬是來看。
“老板,”局長收回視線,笑著說,“我今年57,過不了幾年就退休了,有生之年能看見鎮山河現世,那是值得寫進遺書的榮幸了。”
尤星越莞爾。
作為穎江市人,他相當理解局長的想法。
“當然榮幸,畢竟見證歷史了。”
局長搓搓手,他年紀確實大了,站了這一會兒就覺得手腳發冷:“我得回去跟總局報備,爭取一周之內調人過來進行打撈。”
尤星越道:“您晚上要來見見景熠嗎?”
局長當然是想見的,但猶豫幾秒,還是搖搖頭:“一來是貿然見不好,二來是這個事兒還挺著急的。這會兒快過年了,得趕在大家放假前處理完。還是請老板代我們安撫器靈,我們一定會盡快完成打撈。”
尤星越點頭,他知道從上報到執行需要時間,對局長來說現在時間確實很緊迫,於是頷首:“好,局長的話我會轉告景熠。”
局長趕回辦公室後,第一件事將電話打到了帝京的總局。
總局短短幾分鍾,打翻了十來個保溫杯。
局長聽著那頭各種咳嗽聲,心情有了微妙的爽感:其實不做人還是挺爽的。
尤星越將局長送了回去,自己回古玩店之前,在路過的超市買了一整套玩具,從挖掘機到起重機,一應俱全。
回到店裡,時無宴乖乖坐在靠窗的桌子前,在抄對聯——
尤星越打算過春節之前,在粉絲裡抽幾百人送手寫的對聯,就仿照庫房裡那副顧成斐的名句。
本來是蘭茵戚知雨和時無宴一起寫三百份,但是由於往複太閑了,所以在尤星越的默許下,蘭茵和戚知雨都將自己的份推給了時無宴。
這可是能欺負往複的機會!
絕對不能放過。
時無宴早年也行走人間,抄對聯對他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