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星越在陶土人上下了封印,厲鬼此刻就被鎮壓在陶土人中,等明天查清楚來龍去脈,再超度這隻厲鬼。
說起來,穎江市竟然有這麽強的厲鬼呢。
陽世養起來的鬼王多是散兵遊勇,不能與陰司裡正經的鬼王相提並論,但是能強到這個地步,還沒有聽說過名號就十分少見了。
尤星越放下陶土人,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了魂鈴。
他低頭輕輕嗅了嗅。
果然,過了一天多,還淋了雨,魂鈴上還是有時無宴身上的異香。
沾染上的香氣很快機會淡去,除非這枚手搖鈴本身就散發香氣。是煉入了什麽東西,才使得此物明明沒有器靈,卻能猜測自己的心思呢?
發絲?鮮血?
尤星越在床鋪上靜坐了一會兒,愛惜地輕輕攏住魂鈴:好像實在找不出一個光看不吃的理由。
他有點無賴地想:反正是你們陰司自己把輪回送到我跟前來的。
……
尤星越一覺睡到第二天十點多,他清理後,手機裡已經堆了幾條信息,是薑家發來的信息。
薑嘉宜給他發了好幾個表情包,詢問蘭茵的情況。
尤星越回了信息,出門。
蘭茵正坐在休息室裡,她氣色還很差,但是精神很好,給尤星越買了早餐。
尤星越知道她想去看看薑嘉宜,吃完早餐後道:“我們去薑家吧。”
薑嘉宜昨晚吊完點滴,已經回到薑家了,她真正的問題是陰氣入體,需要好好休養。
蘭茵擔心尤星越的身體,這可是血肉之軀,不像器靈修補修補還能湊活用:“我自己去吧。”
尤星越含著一口牛奶,聞言晃晃手裡的陶土人,示意厲鬼還在他手上,需要他出面。
蘭茵隻好點頭。
尤星越和蘭茵做地鐵到了薑家附近,剛出地鐵口,薑家的車子就等在外面,載著他們到了薑家老宅。
薑家所有人都在,尤星越兩個人一進門就受到了熱情招待。
老兩口連連指揮兩個兒子端茶倒水切水果,搞得尤星越哭笑不得。
能看得出來,這種行為沒有任何討好巴結的含義,只是單純地感激到不知道要做什麽,所以表現得非常誇張。
好不容易安穩地坐下來,老太太柔和道:“昨天多謝您和蘭茵小姐了。”
老爺子則簡單介紹了家裡的幾個人。
薑家兩個兒子,大兒子薑衡接手製藥公司,愛人胡藝是穎江市知名的婦產科醫生,小兒子薑培從小就是大哥的跟屁蟲,大了也跟在大哥後面做事,至於小兒媳屠玲則是家庭主婦。
屠玲和薑培沒什麽野心,耳根子軟也沒有主見,頭上有能抗住事的大哥大嫂,凡是都比照著大哥大嫂來做。
尤星越聽著老爺子介紹薑培屠玲夫婦以前乾過的事,震驚地喝了一大口可樂:“因為大哥養了小孩,所以他們第二年也養了小孩?”
行吧,難怪會這麽養薑嘉宜,這對夫妻實在是……奇人。薑培夫婦並不是不愛薑嘉宜,只是純粹地腦子不清楚。
蘭茵:“……”
嘉宜也太倒霉了,怎麽會遇上這種拎不清的父母。
老爺子說起來也覺得荒謬,老太太更是不好意思說話。
小兒子和小兒媳這種心思從未向他們透露,這還是出了大事之後,開了一夜家庭會議逼問出來的!
老爺子道:“都是我們做父母的不好,先教出了這樣不成器的兒子,才害得嘉宜……”
尤星越扶額:“家教這種事如果追根究底,恐怕是翻家譜了。”
老爺子老臉一紅。
“嘉宜呢?”尤星越將陶土人放到桌上,“讓孩子們下來吧,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讓她們參與了解。”
胡藝趕緊上樓把兩個小孩叫下來。
薑嘉姝扶著薑嘉宜下樓,兩個姐妹的關系似乎好了不少。
薑嘉宜看見蘭茵,激動地從跳下兩個樓梯,奔到蘭茵懷裡。
蘭茵莞爾,摸摸她細軟的頭髮。
尤星越:“薑衡先生,胡醫生,你看這個陶土人眼熟嗎?”
薑衡湊過去看了一眼:“這是公司裡的親戚送給我的。怎麽會……難道這裡面有……有鬼?”
尤星越點頭:“有一種招鬼迷惑人心智的方法,叫‘做竅’。將媒介放在受害人的家裡,短時間內家裡就會出現異常,可以用來挑撥家庭關系,或者使人性情驟然改變。”
幾個人的視線默默落在了薑嘉姝身上。
胡藝捂著嘴,眼裡帶著淚光:“我的女兒受苦了!”
難怪女兒前段時間開始染發,還出去建了個什麽樂隊!
薑嘉姝擺手:“不要甩鍋給鬼。染頭髮是我自己的主意,因為我發現嘉宜跟我報了一樣的興趣課,我不知道是她想這麽做還是叔叔嬸嬸要求她的。”
“我們姐妹倆平時不親,小叔和小嬸也總是用我和妹妹做對比。這麽尷尬的情況下,很難和妹妹開口說‘沒必要什麽都學我’這種話吧?所以我才想要不就稍微改變一下。”
稍微改變一下,指染發去組樂隊。
薑衡夫婦同時捂住心口:還以為女兒受到了鬼的影響,現在看來不是,這到底是個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
薑嘉宜目瞪口呆,崇拜地看著姐姐:太酷了!
薑嘉姝轉頭,指了指發尾:“你想看我把這玩意兒染成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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