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嘉宜低著頭,輕輕扣著手機外殼:“我爸特別迷信大伯,他腦子裡覺得大伯做什麽都是對的,堂姐學什麽做什麽都是模范,所以姐姐學什麽,我就要跟著學什麽。”
“這次征文也是,姐姐來你們店裡參觀寫了作文,所以我也得來。其實我看不懂什麽古董,也不喜歡寫作文,我比較喜歡打遊戲。”
薑嘉宜盯著地面,她知道自己這樣不是乖小孩。
可是……可是她當了十幾年的乖小孩了!
永遠都被教訓要像姐姐,可是模仿得再像也不會是姐姐,而且姐姐明明就在啊,無論她怎麽努力也不會變成第二個姐姐。
尤星越笑著道:“喜歡打遊戲很正常啊。如果我不是太非的話,我也喜歡打遊戲。”
尤星越上學那會兒忙著打零工,沒有充裕的時間玩,常年不換的手機逐漸帶不動遊戲,漸漸也就不玩了。
“真的嗎?你這麽好的人,也喜歡打遊戲嗎?”
薑嘉宜眼睛一亮,急切地握住尤星越的手臂:“我不符合爸媽的期待也可以嗎?不乖也可以嗎?”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想要反抗父母丟下的枷鎖,當然需要無比的勇氣。
這個孩子和蘭茵真的很像。
尤星越眼神柔和:“當然可以啊。薑嘉宜就很可愛,是好孩子就夠了,不需要像別人,也不需要是乖孩子。”
不過僅僅指望一個孩子去反抗掌握家庭話語權的父母,實在太為難薑嘉宜了。
蘭茵也想到了這一點,以前的封建大家長製壓迫著每個孩子,她很擔心薑嘉宜在家裡受到虐待,憂心忡忡道:“姐姐陪你去找爸媽好不好?”
薑嘉宜搖頭,道:“我試著跟他們說過呀!老師也說要多和父母溝通。可是他們真的好頑固,總是說姐姐那麽好,為什麽不願意向姐姐學習,怪我不懂事撒潑。”
蘭茵聽著聽著就來了火氣:“太過分了!都說不通,那怎麽辦,報警嗎?”
剩下半截話沒有說,蘭茵覺得薑嘉宜的父母和地裡埋了幾百年的父母沒有一點區別!
薑嘉宜道:“我想先去告訴爺爺和奶奶,我不想學那麽多的課,不想跟姐姐一樣。以前我只知道聽爸媽的話,所以從來沒有告訴爺爺奶奶我不喜歡這樣,可能說了就好了吧。”
尤星越心裡轉著的念頭放下來:上面有話語權更重的爺爺奶奶輩壓著就好。
薑嘉宜連逃課都敢,可見是個行動力一級的孩子,下定決心要告狀,就立刻開始構思怎麽說話。
自從蘇醒後一直多愁善感的蘭茵鬥志昂揚,攬著薑嘉宜到一旁琢磨打告狀的草稿。
尤星越慘遭冷落,他看著一大一小的背影,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有這個鬥志也挺好。”
也許幫薑嘉宜擺脫陰影的時候,也是蘭茵甩掉仿品這個心結的那一天。
而坐在會客室的薑母,只能看見女兒和店裡的員工待在一起,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可能是在交流古董相關的知識。
薑母欣慰點頭:家裡老爺子和大哥都喜歡古董,多學學這方面的知識是一件好事。
蘭茵和薑嘉宜去說話的時候,尤星越回到休息室。
超薄正在剪輯爭遠和彭牌打掃租房的視頻,見到尤星越進來,吐槽道:“老板,你真的要用這個混更嗎?是不是太水了點?”
咱們是古玩店吧!
尤星越騰出手來拆包裹,正色道:“粉絲們不是想看日常嗎?這就是日常。”
時無宴過來幫他拆。
超薄:“……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想看的日常,是有老板你出鏡的日常?老板,行行好,用你和古董的美貌積極營業好嗎?”
尤星越道:“我明明可以靠實力,為什麽要靠美貌?再說了,論好看為什麽不要往復出鏡?”
超薄無力吐槽:除了老板,店裡都幾個器靈敢跟往複搭話好嗎?這可是輪回,是生死之神好吧。
尤星越不在意:“不留客呢?不在嗎?”
時無宴道:“灼灼來了,兩個小孩約著出去玩。”
尤星越懵了一下:“我怎麽沒看見他們出去。就他們兩個嗎?”
灼灼肯定會喜歡不留客的,這是兩顆歷經歲月依然澄澈的心靈。但是……哪有出去玩不告訴家長的?
時無宴解釋:“夏藿也在,別擔心。”
超薄剪輯完整支視頻,一邊上傳,一邊說:“從後窗出去的啦。今天幼兒園放假嘛,灼灼很喜歡不留客。”
尤星越看了看打開的窗戶:“……”
自從蘭茵小姐走門縫之後,器靈們發現了新的出門方法,可惜目前為止只有蘭茵可以走門縫窗縫。
時無宴拆出所有的包裹,裡面是好幾件新作的秋裝。
尤星越手上的包裹是各種手作的配飾,衣服和配飾全都是裁非和顏晨初寄過來的。
剪斷線的那天之後,顏晨初特意打了電話過來感謝尤星越的幫忙,而且交代了前因後果。
親眼目睹花樣年華的女孩逝去,裁非大概受到了不輕的刺激,為了暗示老板繼續出古董擬人系列,一口氣給尤星越做了好幾件衣服,全都送了過來。
尤星越不是不想出,而是他一時也找不到很好的想法,不如等他從妖界回來,再看看是否有新的靈感。
尤星越捏到一件長衫:“好像有點薄了,這兩件圓領袍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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