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薑家大兒媳,她是婦科醫生,平時也比較迷信,聽到黑色小鬼,第一時間想起了嬰靈的鬼故事。
正當所有人繃緊身體的時候,屋子裡響起小孩的笑聲:
“咯咯。”
薑家大兒子感覺耳邊一涼,一股帶著血腥氣的冷風擦過臉頰,他驚叫一聲,卻不敢回頭,只是僵硬地坐直身體。
老爺子鎮定道:“不用怕!它要是能幹什麽早就幹了。現在裝神弄鬼,就是為了嚇得你們心神不寧!”
人固然怕鬼,但鬼也怕人,怕人一身正氣,也怕人一身匪氣。薑家世代做醫藥行善積德,正氣凜然,哪有那麽容易就被惡鬼傷到?
老爺子和老太太看看兒媳和兒子鬼一樣的臉色,老太太道:“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明天正好是周日,都不上班去一趟博雲觀。”
薑家大兒媳猛地站起來:“可是嘉姝去上音樂課了,現在還沒回來!”
母親對女兒的愛讓她顧不上害怕,跑向門外,剛到玄關,就和開門進來的女兒碰了個面。
薑嘉姝詫異道:“怎麽了?什麽東西落在家裡了嗎?”
她和薑嘉宜長有幾分相像,一眼就能看出是姐妹的程度。她五官溫婉柔和,她就頂著這張溫婉柔和的臉,染著一頭紅色的頭髮。
薑家大兒媳捂住胸口,無論多少次,只要看到女兒染頭髮,她都會有種心臟病發作的錯覺。
老太太和老爺子第一次看到大孫女染頭髮的樣子,動作整齊地捂了下胸口。
薑嘉姝叫了爺爺奶奶,徑直走到妹妹身邊,坐下來。她散著頭髮,紅色發尾落在妹妹肩上。
看到妹妹吃驚的眼神,薑嘉姝神情自若地擰開酸奶,放在薑嘉宜面前。
薑嘉宜握著手機,微微張著嘴:我要告訴蘭茵姐姐,我姐姐她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薑嘉姝紅發出場,竟然壓住了見鬼的驚恐。
薑家大兒媳勉強笑了笑,和女兒解釋了剛才發生的靈異事件。
一家人恍恍惚惚地各自洗漱,打算聚在客廳講究一晚。
薑嘉宜去洗漱的時候落在後面,上樓的時候她感覺肩上一重,有個稚嫩的聲音傳到她耳中:
“你好可憐呀。”
“所有人都不在乎你哦。”
“你看,你好不容易才說出來的話,薑嘉姝一出來,就沒人在意你了。”
“你是她的替代品呀,咯咯咯,好可憐。沒人要沒人在乎的小孩。”
薑嘉宜腳步一頓,神情有瞬間的恍惚。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小鬼穿過了她身上肉眼看不見的白光,掛在了她的右肩上。
小鬼貼著薑嘉宜的耳朵,它是寂寞了數百年的惡鬼,如此輕易地窺探到人內心的脆弱:“你不叫薑嘉宜,你叫薑嘉姝的妹妹。”
薑嘉宜眼睛微微睜大。
小鬼繼續道:“我們走吧。只有我們是一樣的,就我們兩個一起。”
一夜無夢無事,薑家人在鬧鍾聲裡醒過來的時候,險些以為昨日的一切都是幻覺。
薑嘉姝摁掉自己的鬧鍾,下意識看了眼周圍,忽然道:“嘉宜呢?!”
薑嘉宜的母親摸了摸身側,驚聲道:“不在!”
她光著腳站起來,發瘋一樣地找遍整個別墅,其他人也迅速行動起來,可是將整個別墅翻了一遍,沒找到薑嘉宜的身影。
薑家老兩口臉色很難看,薑老太太更是後悔道:“應該在家裡裝監控的……”
薑老爺子:“走!我們現在就去博雲觀!薑培!去房間找一件嘉宜的照片,經常穿的衣服,還有手機之類的,都帶上!”
丟了個孩子,還是在靈異事件後丟了個孩子,一家人急慌慌帶著薑嘉宜的東西上車開往博雲觀。
薑老太太艱難冷靜下來:“快看看嘉宜的手機,是不是一生氣離家出走了,看看她手機裡的最近聯系人什麽的。”
老爺子也連連點頭:“這孩子今天來和以前不一樣,可能是在外面認識了什麽人,有沒有可能去別人家裡了?”
盡管這麽說著,他們心裡卻沒有報任何希望——現在想起來,他們昨晚睡得有些太沉了。
……
蘭茵清早打開平板,收到了來薑嘉宜的信息,十幾個留言充分表明了薑嘉宜的震驚。
蘭茵看著看著就笑出來,收拾東西坐上出租車的時候心情極好。
她今天要去非人類規劃總局考試,可能要考一上午,尤星越送蘭茵上車的時候,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尤星越很驚訝蘭茵和薑嘉宜關系好得這麽快:“等你考完拿到身份證,就可以經常去找她玩。”
到時候可以給蘭茵開一個繪畫班,反正規劃總局給有特長的妖怪辦證很快,當天就能批下證件。
戚知雨:“蘭茵姐和薑嘉宜很談得來,好神奇。”
尤星越道:“因為靈魂裡有相似之處吧。”
戚知雨笑著說:“那蘭茵姐會不會和她結緣?”
尤星越卻輕輕搖頭,他撥弄腕上的珍珠串:“也許蘭茵真正想找的並不是有緣人。”
戚知雨一怔:“那是什麽?”
尤星越:“是自己。”
仿品的出身,清醒的時刻都活在真品的名聲之下,這樣深遠的影響,哪裡有那麽容易就擺脫呢?
戚知雨茫然,和同樣困惑的陶桃對視一眼,兩個心性差不多的小孩對著搖搖頭:不太理解,但聽上去好像挺有深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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