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星越一笑。
“讓我想想,本次一共六個展廳。今天帶大家一次性逛遍。”
尤星越順著人流走到入口處,停在玻璃展櫃前:“這是滴膠和陶土的十二生肖神,是大元朝的獸首人身陶俑。生肖文化一直傳承到現在,直到現在,我們瓷國每年過年的時候依然會算生肖年。”
“不過不是一比一仿製的,是不是很可愛?羊的表情還很傲嬌。”
【好有趣!現代人用滴膠做的十二生肖和老祖宗們用陶土做的!】
【生肖文化從來沒有斷過啊。】
【感覺已經有趣起來了,真的有種奇妙的感覺。】
尤星越衝鏡頭招手:“來,我們去漆器的展館,那是第三個展館,我猜現在沒有太多人。”
時無宴抬步跟上。
【有沒有人覺得攝像小哥手好穩。】
【可能是裝了雲台?】
【有可能吧,剛剛看到小哥哥的手,好漂亮。】
漆器所在的展館排在第三位,尤星越想的很好,第一展館人最多,最後一個展館可能人也多,位於中間的漆器展館一定最空閑。
但一進展廳,尤星越進來就發現自己失策了——漆器展廳裡居然有二十多個遊客。
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分散看著展廳裡的漆器,而嚴複白則被幾個老人圍著。
尤星越沒有過去打擾嚴複白,帶著網友們參觀漆器,不時向他們介紹這些漆器:“這幾樣剔紅漆器都是藏家林百客先生的藏品。所謂漆器,就是用漆樹的汁液調和其他材料形成的塗料,有良好的防腐防水性能。剔紅是漆器工藝的一種……”
展櫃裡各色漆器靜靜陳列,向千百年後的晚輩們展現自己的身姿。
【我以為漆器是其他國家的工藝。。。。沒想到是自家的】
【文化有交流與融合,我們瓷國也有自己的漆器工藝,不過漆器本身太難學了。】
【好好看!感覺像拋光過的玉一樣的光澤】
【說到漆器,忍不住惋惜一下嚴家,以前漆器嚴家的名聲可真是太響了。】
尤星越帶著網友們一一看過展品,突然一笑:“如果我不說,你們是不是沒有意識到這幾個已經是現代的作品了?”
【???】
【臥槽?這幾個是現代的?】
【不說完全看不出來!感覺跟古人的手藝沒有一點差距!】
尤星越側開身體,讓網友們可以看到嚴複白。
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正圍著嚴複白,在人類看不見的地方,嚴漆之悄悄從桌子底下冒出來,拽了拽嚴複白的衣服,小聲說:“老板來了。”
嚴複白立刻擦擦手,走過來:“老板!”
尤星越走過去:“嚴大師,我在給網友們直播漆器。”
他向直播間介紹:“這位是嚴家漆器的傳承人,嚴複白嚴大師。剛才大家看到的現代漆器都出自嚴大師之手。”
【漆器嚴家?是不是漆器嚴家?!】
【臥槽我以為嚴家已經斷了!沒想到還在做嗎?!】
【大師!真的是大師。絕了啊,這次聯展陣容這麽強的?】
【唉……漆器真是可惜了,現在基本沒人願意學,太辛苦了。】
尤星越說:“大師還沒有弟子,如果對漆器感興趣的話可以……”
“等等。”
一個老人擠過來,笑呵呵地握住尤星越的手,用力地上下搖晃:“您一定就是不留客的老板吧?幸會幸會!我是帝京美術學院的教授,我姓謝。”
竟然是帝京美院的教授,跑這麽遠來看展。
尤星越一怔:“謝教授,您好。”
謝教授樂呵呵道:“您快來幫我勸勸嚴老哥!我說要讓我孫子拜他做師父,認個乾爹,他非不乾!”
說著,謝教授衝一個小年輕招手。
謝教授的孫子從小就對漆器感興趣,能碰上這麽一個肯對外傳承手藝的大師,無論是謝教授還是小謝同志,都很希望能留下來。
先前聊天的時候他門就得知了嚴大師的情況,憤怒之余也很心痛,謝教授堅持讓自己孫子認個乾爹,也是希望嚴大師傳授了技藝後,膝下不要太寂寞。
小謝同志跟個炮仗似的衝過來,二話不說給尤星越鞠了個躬,殷切地從包裡掏出一隻黑漆的小盤子:“這是我的作品,我真的非常仰慕嚴家漆器,所以嚴爺爺你就收我吧!我給你磕頭!”
嚴複白連連搖頭:“新時代不講究這個,你拜我做師父,我教你就好了。”
嚴漆之慢慢從尤星越背後升起來,戳尤星越的肩膀:“他這個盤做得可以呀,感覺人也不錯。”
尤星越感覺他跟個背後靈似的,他肩背那一塊兒特別敏感,被戳得一激靈,隱晦地瞪了他一眼。
嚴漆之還想說話,忽然感覺靈體一僵,他僵硬地轉頭,和拿著手機的時無宴對上眼神。
嚴漆之這一刻的情商達到了他幾百年生命中的巔峰狀態,麻溜地走開兩步:“對不起對不起,我對老板絕沒有非分之想!”
求生欲甚至使嚴漆之用對成語。
時無宴轉開視線,將手機換到左手,輕輕幫尤星越整理了衣服上的褶皺。
他動作輕,而尤星越也早就習慣了時無宴的接觸。
往複……實在是個紅袖添香般的貼心人。
嚴漆之幾乎有點羨慕了,一邊咬袖子羨慕一邊希望老板幫他勸一勸嚴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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